许鹤卿在乡下给盈盈安置了一处房产,这是盈盈所要求的,她说在乡下,便不会有人识得她曾是青楼里的姑娘。
许鹤卿担忧她带着孩子不便,且女孩也已及笄。
好在他的担忧是多余的,不消两日,便有一个贫寒的毛头小子从镇上灰仆仆的赶来。
盈盈说他是在大户人家里做挑夫的,也是女儿的意中人。本来那孩子攒了多年的钱,再过些时日便能把女儿赎走,正巧赶上许鹤卿这一遭。
贫寒的青年对着许鹤卿二人又是跪又是拜的。
而后盈盈恳求许鹤卿和谢惊澜留下一段时间,给两个孩子的喜事作见证。
谢惊澜本不愿在人间多做停留,但听到成婚二字时,罕见的起了兴趣。
婚礼比较简陋,仅是燃烛,焚香,鸣爆竹,最后叩拜。
主位上受着新人叩拜的盈盈眼中含泪,恋恋不舍地笑着。
谢惊澜凑在许鹤卿耳边说:“师尊,我们也拜堂成亲吧。”
许鹤卿嘴角一僵,“胡闹,两个男的怎么拜堂。”
谢惊澜沉思一会,道:“倒也是,徒儿无父无母,这高堂无处可拜。”他转而问许鹤卿:“师尊,徒儿好似从未听你提起过亲人?”
恰缝此时青年前来敬酒,许鹤卿端起酒杯。手腕轻起轻放,他淡淡地说:“岁月太长,前尘往事早已忘却。”
吃过一场喜酒,许鹤卿和谢惊澜便打算回去。临走前,盈盈说:“公子大恩,奴家无以为报,惟愿公子多喜乐,长安宁。”
半月后,二人再一次下山,许鹤卿还是不大放心盈盈,故此便暗中去探望一番。
但是房主人却换了一户人家。
许鹤卿下意识地望向谢惊澜,谢惊澜凝视着他,轻声道:“师尊,我没有。”
许鹤卿说:“抱歉。”
最后他们在镇中找到了怜儿,彼时怜儿在一家绣坊干活。
朴素的少女与半月前并无差别,容颜还是那般秀丽清冷,如一朵雪白牡丹,极清极妍,只是挽起了妇人发髻。
怜儿欣喜地招呼他们回到自己家中,房子不大,甚至略微寒酸,带了一个小院。只是打扫得干净,看得出来主人对其十分用心。
怜儿说,因为丈夫在东家干活,也给她介绍到了东家铺子,于是他们便搬到镇中。
许鹤卿疑惑地问:“可你母亲不是说…”
怜儿笑笑,透着淡淡苦涩。“娘亲前不久已去世。”
她敛下眉目,将故事娓娓道来。
“娘亲年轻时曾遇到一位贵人,可贵人为她赎身后一去不返。后来娘亲有了我,她便拿着信物前去寻找贵人,可是一个女子带着孩子怎么能在这世道好好活着呢?所以她又投身青楼。”
“我与夫君成亲后,娘亲觉得她会拖累我们,便在一个安静的夜里用一根绳子了断了自己。”
许鹤卿身体板得直,外人看只会以为他姿态端正,然而他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发颤。
热辣的太阳明晃晃的落下光线,怜儿映着阳光,发出柔和的神采,与她温柔的娘亲神态有几分相似。
乍一晃眼,竟似乎是盈盈坐在这里。
不过怜儿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比之她娘亲要更胜许多,轻灵莹润,如珠如玉,很难让人相信她是青楼中长大的姑娘。
怜儿说:“因我的生父是贵人,娘亲不愿我走上她这条路,故此娘亲自小就请来老师教我读书识字。就是希望哪一日寻到了父亲,不至于叫我给父亲蒙羞。”
许鹤卿问:“所以至今没寻到你生父?”
怜儿不知不觉中落下一滴泪,“寻到了,只是没认。”
许鹤卿骤然冷下神色,“他不认你们?”
“是娘亲没去认他。”
许鹤卿茫然地问:“为何?”
“五年前,娘亲攒下一笔钱,带着我靠着那枚信物一路寻到永清城,也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父亲。”
“那日是永清城山海阙游行祈福之日,父亲他…不是普通人,娘亲在那一刻就明白,我们这样低贱的身份,连出现在他眼前的资格都没有。”
如画的楼宇之畔,天高云淡,琉璃玉的人高高端坐在游行的神轿上。
女子欢喜地带着女儿前来沾福,却在看清神轿上的人之后,泪流满面。仅一眼,怀着希冀咽下多年风霜的她便知,
鸿沟不可越。
“第二日,娘亲便带着我离开了。”
说起这些事,怜儿口吻没有丝毫的怨恨。她娘亲把她教得很好,明事理,识大体。
许鹤卿冷静地问:“他是谁?”
怜儿却用着敬慕的语气说:“父亲是一个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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