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所有人惊呆了。
继而乐正秋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滚鞍下马,竟有些喜极而泣,唤道:“郡……郡主!”
一片慌乱,兵十们七手八脚地学着半跪在地,只剩下皇甫奇一个人呆呆坐在马上。
乐正秋风磨了磨牙,道:“皇甫侍郎,您一个小小的从二品,见了长煊郡主不用拜吗”
皇甫奇被他这句噎得满面通红,进退两难。
林晚摆了摆手道:“无暇管这些琐碎之事了——迅速退军!“
“是!”众将士得令,整齐划一向后退去。
才出山区,右参将带领的援军就赶了过来。
林晚不客气地将皇甫奇这败絮其中的侍郎“请”回了城,命右参将和乐正秋风各率一路人马,自南北悄悄潜入了山区。
匆忙之中,一群将士七拼八凑把身上最好的甲胄捧了出来,算是给林晚弄了一身甲胄。
她领着一路精兵,一路摇旗呐喊,声势滔天追了上去。以上的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几时内。
再度行军到谷口,林晚立时看见了谷中一群北狄军士。
见到他们,那群军士撒腿就向谷中跑去。
见他们跑远 了, 林晚令道:“诸军分左右两路,自山坡上山! ”
再说山谷之中——那群北狄军士跑到深处,停了下来。
那里还候着一群大汉,正忙不迭地脱下身上安息百姓的衣服,果然如乐正秋风所料,是假扮的“流民”。
两侧山上,有几个脑袋探了出来,问道:“来了吗”
底下的人纷纷应和:“果然上钩了!”
于是两拨人便耐心候了起来,不过几时,乐正军的喊杀声冲了过来。
然而是在山谷的另一侧——只见乐正秋风和右参将各领一路人马,自山谷另一侧杀上山坡。
山上埋伏的北狄军十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还击就被冲散,下意识向相反方向跑去,正好一头撞进了林晚带上山的人马里。
两相夹击,哀嚎纷飞,就连谷中之人也未能幸免,直接被一阵从山上射下的箭雨戳了个透心凉。
风券残云般收拾完北狄的伏兵,处干高处的乐正军就早早看见了往这边来的北狄援军,他们见好就收,全军快速撤出了山区。
当然,临走前没忘记放了一阵箭雨送做见面礼。
撒尔纳率军火急火燎赶来,迎面就被浇了一头箭雨,一时间先锋军人仰马翻。
待到上山一看,那些伏兵还未接到他的消息,便纷纷做了刀下亡魂。
众军小心翼翼看向撒尔纳,却见他一副琢磨不透的神色,轻笑道:“有皇甫奇那白痴添堵,还能这么快做出反应,果然是她来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西山城外的军营此时一片热火朝天,站岗的兵十立得比阜宫的柱子还直,生火的兵十恨不得把扇子扇出狂风暴雨,磨刀磨枪的兵士全变成了庖丁,霍霍声齐刷刷磨出了音乐感,一路奏乐般把自家郡主送进了帅帐。
帐外,乐正怀礼早候在了帐门口,若非身上一堆军务,只怕早已奔到营外去了。
林晚刚一进帐,就被乐正怀礼甩了一沓卷宗,那速度简直让众将士怀疑太尉大人是要撂挑子告老还乡了。
未及叙旧,一批批军务情报就呈了上来,以至于帐外军士们想偷瞄一眼郡主尊荣,却只见到几摞文案中的一个头尖。
林晚不过看了几眼,心中就是一惊,暗道:“怎么比我想象的还要糟……三国居然一同受袭!”
“若是北狄八部未曾攻下这么多城池,他们的补给就是致命短板。可现下孔雀三分之一的国土都被占去,它又是我们三国中最为富庶的,北狄这次算是挖到金山了。”
乐正怀礼满面愁容。
“若是我们三国联手,断了北狄的补给来源,倒也不是没有反击之计。只是三国互相不信任,怎敢为了驱赶北狄而空虚国内兵力”
“就说那孔雀,当年与瀚海一役假意与我国议和,却背地里捅刀子,若不是怀忆带兵追着他们一路揍到孔雀帝都丽都城下,谁知道那群逐利之徒还会生出多少祸!如今又来向我们求援,真是…”
林晚苦笑一声:“舅舅,北狄正是利用我们互相猜忌的弱点,才能让我们顾此失彼。”
“不说他们,哪怕我国将南水关和西境的兵力调来一半,也不必如此被动。可强邻在侧。谁敢轻举妄动不过话又说回来,北狄此役也是拿出全部家底了,若他们能占稳现下侵占的城池,其势力说不定能比肩我们三国联合。”
“甚至是华夏也能有一战之力,但若是他们被赶回草原……此战元气大伤,少说也要休整一二十年,那时恐怕就会落入向我们俯首称臣的境地。”
“如今之计,持久战反而如了他们的意,只要我们三国收回失地后拖延时间,不出半载,北狄必然不战自败。”
“正是,但……若想收复失地,我们应该可行,那两个国家就不好说了。”乐正怀礼皱紧了眉头。
“当务之急是收回宁边郡,让撒尔纳将突破口转移到其他国家,先解我国之危。”
林晚起身道,“而且我想,不久之后,就会有盟友找来的。”
“什么”乐正怀礼惊讶不已,喜道,“难道婉婉在华夏军中有帮手”
“不,是金帐。”林晚微微一笑,“这点问题难不倒他……他不久就会率军前来的,撒尔纳在这里,他知道何为围魏救赵……”
“不过舅舅,您刚刚确实提醒了我,我与华夏的几位人物还是有些交情的,我不打算让华夏出兵援助,但他们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削弱北狄。”
她沉吟片刻,自言自语,“看来我需要向燕王殿下和宣王殿下传信……”
乐正怀礼一头雾水。
他隐隐约约猜出了林晚话中的“他”是谁,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正当他冥思苦想想华夏的两位皇子如何能帮助安息时,只听林晚道:“舅舅,这撒尔纳是何许人也,能劳烦您为我讲述一二吗”
“撒尔纳此人……可称一代军事奇才。”
乐正怀礼双目微微眯了眯,似是逐渐沉入了往事之中。
“他成名甚早,那时他还是铎辰部老单于的独子,而怀忆也不过刚刚到了入宫面圣的年纪。说来甚是凑巧,他与怀忆成名的第一战都是在十六岁那年打的。”
“撒尔纳十六岁时,北狄八部中的月氏部和屈射部哗变,他在大战中一箭射死了屈射单于,又率军生擒了了当时屈射单于一家老小。”
“那些人都被如今的屈射单于一把火烧成了灰,可撒尔纳从此走上了北狄八部的巅峰。而怀忆十六岁那年,南水关生变,她死守关口直至援军赶到,而后攻破云初关,直捣神都……”
“那时斛律将军还在西境,他赶到南水关时,怀忆已将所有被俘的兄弟们带了回来。自此之后,她便被封为仪天郡主,威慑金帐至今。”
说到此处,乐正怀礼才意识到自己偏离了主题,笑道,“每次谈起撒尔纳,我总会想起怀忆。刚才扯得有些远,婉婉别见怪。”
“撒尔纳一战成名,此后声名愈来愈烈。老单于死得早,他十八岁继任单于,大刀阔斧地改革,一手将铎辰部打造成北狄八部的霸主,甚至连庸古可汗阿尔思兰直辖的地区与军队都不能与铎辰部相比。”
“如此功高震主,他自是遭到不少猜忌,不过也正是此时,北狄于我们开战了。”
“他与怀忆对战那年,怀忆十九岁,他已经二十六岁了。在他们对战之前,我一直以为怀忆是这世上无双的奇才,可直到撒尔纳出现,怀忆可是遇上了命中注定的对手。”
“开战那一年间,他们也不知道交了多少次手。其他地方或是我们攻入了北狄的部落,或是北狄侵占了我们的城池,可唯有他们驻守的那一片地方,战线整整僵持了一年,谁也无法压谁一头。”
“那时候在人们口中,他与怀忆几乎是成对出现的。最后北狄的国库给打空了,又逢上大雪灾,迫不得已收了兵。而我们三国的矛盾愈演愈烈,先帝怕国库支撑不了未来必然的战争,便顺水推舟与北狄和谈了。”
“说来还有一事,当年北狄撤退时,怀忆是唯一一个没追杀他们的我国将领,她说,撤退是因为撒尔纳被其他部落拖累了,她与他谁都没有赢,所以她没有追杀他的理由。”
“后来……就是瀚海一役了。那是我经历过的最惨烈的战争,安息、金帐与孔雀全打空了自己的国库,刀下亡魂不计其数,无数王公贵族和军中将领自自送了性命。”
“瀚海一役结束后,怀忆夫妇就离开了安息,从此再无音讯。直到寒帝带回噩耗……”
饶是过了许多年,提起往事,乐正怀礼依旧黯然神伤。
沉默了片刻,他续道:“也是在怀忆离世的消息传来的这一年,撒尔纳自称顶撞可汗,身怀大罪,自逐于东方山林之中,十年方归。”
“有消息说他去了华夏,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北狄东部与华夏东北毗邻,这消息倒也不无道理。”
林晚心中一动,想起了那北狄猎人阿塔纳。
若撒尔纳自逐此地,说不定真的会去华夏。
她回想了乐正怀礼适才的话,道:“撒尔纳恐怕不是自愿自逐,而是被逼无奈。功高震主,难免朝不保夕。”
“是啊,不止是他,孔雀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https://www.3zm.la/files/article/html/56924/56924593/9052559.html www.3zm.la。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la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