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忽略方才那一瞬间的皱眉,沈潮生此时的表情与平时无异。
哪怕这段日子东宫已经被搅得鸡犬不宁,哪怕李非夏的哭喊声在他听来格外尖锐刺耳,他也依然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他一边将棋子收回棋盅,一边眼也不抬地问:“发生何事了?”
李非夏草草行了个礼,不等他示意,便径自起身坐到对面哭哭啼啼起来:“殿下,今日我宫里的人去领份例,却被告知解暑用的冰块不足,需得等两日,当时正好陶语那个贱——”
沈潮生蓦地抬眼,打断了她的话音:“哪怕你心里再看不惯她,可她仍是太子妃,你身为侧妃,若连基本的尊卑有序都不懂,那改日孤恐怕要找个人来教教你了。”
如今的抚远将军李尧年颇为宠爱自己的侧室,因此李非夏虽为庶出,在府中却无人敢小觑,她被母亲娇宠多年,养就了一副刁蛮任性的风格,凡是自己看上的就必须要得到。
入宫后被封太子侧妃,也算得上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沈潮生情欲寡浅,对纳妃充实东宫一事向来不怎么热衷,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太子妃,所以哪怕接受李非夏做了侧妃,也只是表面功夫,更懒得管她们那些小打小闹。
而太子妃陶语生性温和,不喜与人多生是非,又顾及抚远将军府的势力,便处处忍让。
如此一来,李非夏就更加得意忘形了。
听到沈潮生的警告,她也只是不满地撅了下嘴,全然不见害怕之色:“殿下说的是,可往年臣妾在家中时,从未受过此等委屈。”
闻言,沈潮生眼底暗色一闪,没有说话。
见他不再开口训斥,李非夏有些小得意地勾了下嘴角:“今日领冰时,正好太子妃的人也在,但因冰块不够,宫人又担心臣妾受不住酷暑,便提出让他们匀一些来,谁知……他们不愿便罢了,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说着,她转身朝座下的贴身宫婢招了招手:“殿下你看,他们还仗着人多势众,把臣妾的人打成这样!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不然今后谁都知道臣妾好欺负,还不都跟着……上来踩一脚?”
沈潮生瞥了眼走到近前的宫婢,只见对方鼻青脸肿,脖子上还有几道抓痕,显然是与人动了手。
但他脸上仍是无波无澜。
其实这件事,沈潮生身边的宫人曾向他提过一嘴。
起争执的原因,也并非是太子妃宫里的人先出言不逊,而是李非夏的贴身宫婢狐假虎威,见对方不愿把冰块匀出来,就借机说了些明嘲暗讽的话。
之前李非夏就已处处针对陶语,逮着机会就找茬,陶语身边的宫人们忠心护主,对她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因此,今日没有主子在场,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三言两语下便打了起来。
可即使知道真相,沈潮生也没点明,只是不冷不热地说:“既然受了伤,就叫大夫来瞧,孤又不会看病,顶着这副模样在宫中行走有损仪容,被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孤苛待下人,这几日就让她先回去歇着吧。”
宫婢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还指望借此让太子为自己“主持公道”的李非夏也顿时一怔,连泪珠都要落不落地坠在颊边,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怎么会呢?沈潮生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自己方才那话中的意思?
她故意提及抚远将军府,就是为了让对方偏袒自己,可这人怎么……
李非夏心念一转,试探道:“殿下,可是太子妃向您说了什么?”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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