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阳就坐在他对面，随后道：“安安，你先出去找陆画姐姐玩好吗？我与你父后说两句话。”
永安歪着头，天真无邪道：“皇姨不要欺负父后。”
温如阳摊了摊手，“安安，你要相信皇姨。”
永安吧唧一口亲在小西的脸上，然后才离开。
只剩下他们二人，她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皇夫不回宫，是因为那个叫翠翠的女子吗？”
小西惊诧抬眼，“翠翠？”
“不是吗？”如阳靠在椅背上，神色略微讥诮，“你知道外面现在流言蜚语传成什么样子了吗？皇夫失忆，爱上乡野女子，为与其长相思守，不惜放弃荣华富贵，放弃皇夫之位，顶撞帝王，坚决不回宫。”
越说越气，温如阳想起曾经对这个人的那点虚无缥缈的心思，觉得实在可笑，这些男人，都不过是三心二意之徒。果然皇姐当初是对的。
小西脸色一白，握住茶杯的手止不住颤抖，可如阳的声音没有停下，她质问：“皇姐等了你三年，结果就是你心有所属，让她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吗？”
“不是！”小西蓦地抬头，神色肃冷，他咬牙，“不关翠翠的事情。”
这话听起来，仿若他怕牵连翠翠，维护那个女人。
如阳讥诮：“那是皇夫情难自禁吗？”
小西心血翻涌，情急之下猛地咳起来，竟是要将肺咳出来般惨烈，他身子一向极好，这如同他孪生弟弟商云沧那般弱的情况怎么都不在温如阳的考虑之下，她震得站起来，赶紧递过去一方手帕。
那人没有接。
为了避嫌，如阳也没有走过去，只不解地问：“你……没事吧？”想想刚刚所说，她又有些懊悔，“你别激动……”
本来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因为咳得用力，生出几分红润的错觉。
许久之后，小西止了咳，才平静地直起身，黑眸幽幽，他才问：“吓到了吗？”
“有点。”
男人扯了扯嘴角，“我也被自己这副样子吓到了。”
说着，他缓慢掀起额上碎发，露出那条伤疤，“这条伤疤，是不是更可怖？”
温如阳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以前都是露出额头的，如今细碎的头发挡住，她本以为只是改换发型，却是因为那伤疤吗？
她眉头紧皱，“还好……”
但是小西并没有听，打断她自顾自地指着那孱弱的腿。
“这双腿，现在连送你出门都做不到。”
“毁容。”
“腿惨。”
“形如废人。”
“这样的我，还配得上陛下吗？”
“我该怎么站在她身边？”
安静，温和的表情，比起歇斯底里和哭喊，更加震耳欲聋，更加惊心动魄。
在这看似平淡的语气里，温如阳刹那间感受到皇夫身上的无力，以及更深的自卑。
她脱口而出：“怎么配不上？你是为了西琉受伤的，你是整个西琉的英雄！谁敢对你不敬，皇姐肯定也不会嫌弃你的！皇姐才不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
云止摇了摇头，“陛下自然不是。她甚至会对我更好。”
“对啊，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
云止眉眼沉倦，“我不愿要她的怜悯。”
如阳一哽。
明白了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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