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微凉的手落在她的头上，将她抱到膝上，依旧是温和的模样。

“永安，你日后会继承大统。但是你要记住，作为帝王，江山社稷、百姓重之，情爱本就虚幻，不值一提。”

“你若爱一个人，给他恩宠，他若不要，自然有人要。”

“帝王，切忌情深误国。”

永安一知半解，她歪过头，一口亲在女帝的脸颊上。

“母皇，安安知道了。”

“母皇不难过，安安永远陪在母皇身边。”

温如栖弯了唇，看着火盆里的缕缕青烟，唇角慢慢变得平直。

她想起了太女时，父皇为了制衡自己，将母后囚禁寺内的那些日子。

如阳不断给自己写信汇报母后状况。

哪怕是报喜不报忧，她在战场上，依旧能从那些只言片语中看到所谓的帝后情深在权力倾轧与帝王心易变后的崩溃瓦解，彼此憎恶。

深情敌不过猜疑。

所以情爱是什么呢？

那时她也很疑惑，回宫后她问母后。

母后想了很久才摇摇头，随后她告诉如栖。

那是帝王不需要的东西。

温如栖一直记着。

直到很久以后，有一个人，飞蛾扑火般明艳决绝地闯进来。好像所有一切都变了，她愤怒，她不屑，她怜惜，她心疼……在她决意伸手接住那人时，他又急速坠落，奔向了另外的道路。

可见，帝王的确不需要情爱。

温如阳接到消息后安排好一切事宜，便从白鹤女馆赶回来。

她本以为会看到颓丧的皇姐。

谁知道甫一进宫，皇姐就在勤政殿内与大臣商量事宜，莲心一如既往地守着。

一切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只有永安扑过来，瘪着嘴不开心。

告诉她父后不愿回来的事情。

莲心见状，略微无奈，但是面对小公主什么都明白的眼睛，她也无法睁着眼睛说瞎话。

如阳第一反应是关心皇姐，“那，皇姐她还好吗？”

莲心还未回答，永安就立刻絮叨着：“母皇再也没去过父后住的屋子了，晚上还一直睡不着，饭也吃得比以前少了。母皇连最爱的点心都不爱吃了，皇姨，母皇很难过。”

如阳与莲心对视一眼，这个鬼机灵，估计又在憋大招儿，如阳一把永安抱起来，笑眯眯道：“那姨姨回来了，肯定让你母皇高兴起来的。”

永安搂着她的脖子，皱眉奶声奶气道：“可是母皇是因为父后的事情啊，皇姨，你能不能带安安去看看父后，让父后回来啊。我也很喜欢父后的。”

果然，大招在这里。

如阳迟疑，她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不过这么多年她早就知晓流言误人，虽然不相信，却十分担忧二人。

“皇姨！你最好了，你什么都会依着安安的。”永安埋在她脖子处蹭，然后小声道，“父后带回来一个姐姐，因为这个才不回来的。”

如阳大惊。

她看向莲心，后者默默地垂头。

流言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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