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倒是去看了一次,因她想知道,能入伏徽心的到底是哪般。
不过,太古倒有些失望,因她只见一窈窕女子素手作画,伏徽不过坐在一旁,就这样相互无言,只风吹着伏徽发梢,又扬着那女子素紫裙摆,晚霞幽幽衬碧空,兰指执笔透骨柔,太古见那画上石阶庐烟,若多一分则拘泥,若少一分又空泛,如此倒恰到好处尘凡入圣,太古只觉无趣,便回去继续斫她那张琴,做腹槽时最需静心才好。
伏徽有时只这样静静看着她作画,便觉日光不曾如此好,有时伏徽看着日空,无风时静的如同一幅画,伏徽便这样在草地上睡着,梦里与她在草地上跑着,笑着。有时,梦醒后,伏徽看着眼前景总觉得不真亦真,看着草地上那压在石头下面画作,画中便是檐下雨滴欲坠,与他梦中一般,伏徽只觉纵这是场梦,便做下去,不愿醒来。
不过伏徽来向太古学琴时,她倒是有些吃惊,伏徽虽各处均学,只不向太古学乐,因伏徽总说,他与太古总在一起,若他想奏乐,便由太古代劳即可。
太古,她与我说话了,伏徽兴致冲冲:她问我会不会奏乐。
见太古不理他,伏徽继续说:原是她总是听着风声雨声作画,许是见我总陪着她,便想着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着实无趣,想作画时听听乐声。
这是她说的麽?太古抬眸,看着伏徽那副神情,不禁冷冷说。
不是,这是我根据与她这番相处下来,分析了一番
以你的聪慧,你大可学了琴奏与她听。太古低眸浅语。
若论聪慧,以往一切,若我想学,总能学个大概,只这奏乐,我不曾学过,伏徽俯身看着太古说:以你的孜孜不倦教诲,加上我的聪慧,定能学成你的一丝琴技。
别凑这么近,说话便说话。太古面颊绯红。
太古,你谱一曲檐下雨滴欲坠,正应了她那幅画。
虽太古嘴上说不答应,倒也用心谱了曲,又一章章教伏徽弹奏,伏徽倒是果真聪慧,几遍便学会了,又朝太古自夸。
奏乐需看心境,虽音奏对了,可心境不对,曲总不成调。太古摇头。
后来,伏徽给她奏乐时,太古又禁不住去听了次,原来,心境也是需看人看景,因伏徽这曲,奏的甚好,太古闭目,果真如雨一滴,坠入叶茎,久久不落,成泪微咸。太古抹去眼尾一滴泪,不禁撇嘴,伏徽倒是厉害,竟能够让她闻曲落泪,又不禁摇头,不过是她的琴好,她的曲好。
太古,今日她对我笑了,伏徽兴致大好,拉着太古直言必须不醉不归:原来她笑起来,这般好看,春华秋实不过尔尔,太古,若你有倾心相恋之人,便知道了。
定比你好。太古只觉这酒有些苦涩,不甚好喝。
那是自然,若你有心上人,于你心里,定是无法可比。伏徽看向太古:其实,我想退了我们这婚约,那样我便可以告诉她,一恋倾心,作画成念。
太古盏里的酒撒了几滴,落到桌檐,太古擦了擦,又一饮而尽:如此最好,你也耽误了我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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