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变得热烈高亢起来,想来是跟自己道听途说的晚上庆功有关。错不了,毕竟自己的逐鹿坡也算得上是诸侯山头中较有分量的一座,大肆庆功也是该有的。不知道那时候自己这个靠哭鼻子哭出来的军师会遭到什么诘难,曹晏长呼一口气,死在自己手上的大秦武士可还真不算少。
不过自己以脸皮作甲硬生生趟过去便是,就算挨上几顿打也是意料之中。
大军一路紧赶慢赶才步入一座不大的城池,城池中有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感受着百姓们从心里呈现出来的高兴情绪,曹晏一言不发。跟他们大秦相比,自己的逐鹿坡大概只能算得上是个土匪窝子,自己手下的百姓对自己是畏惧多于爱戴。
想来可笑,自己怎么在那个时候就受了教唆要来偷袭那个声称在休养生息的大秦,结果被人摧枯拉朽追杀几十里,就连自己也成了阶下囚。
不过曹晏心里并没有什么不甘,想到自己手下那些更像土匪的将领,他觉得自己成了俘虏也不一定是个坏事,毕竟自己还算是个读书人,不能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在曹晏神游时,有一名骑将飞马赶来,面对曹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仿佛想定了特意给这个悠哉悠哉的人屠一个下马威,骑将面容冷峻的开口:裴将军请曹军师酉时入殿。简单撂下几个字之后便立刻动身离开,来去匆匆。
曹晏不顾周围的不解目光,轻轻整了整大战后破烂不堪的衣领,向周围大秦将士鞠躬后牵着老马朝城主殿缓缓走去。
伍长,你说大将军为什么要把他弄过来当军师,咱们平时打仗还用得上什么计策?不都是跟着大将军死命往前冲?
你这小子,咱大秦又不是没有军师,只不过之前那些小打小闹完全没有郭军师战场出力的机会罢了,不过你真以为跟着大军出行还能顿顿吃上热饭是件简单的事?老伍长叹口气,逐鹿坡人屠,翻手间灭掉江东蜀国的人物,听说蜀国皇帝可是业果大成的金身罗汉,就连咱们裴将军也不敢稳胜的人物,还不是被这位硬生生用人命给拖死?他逐鹿坡才多少人,凭什么能靠这十几万将士灭一国?老伍长摸了摸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孩子脑袋,咱们大将军可没有白做的事,前几日如果不是占了白袍力士偷袭的先机,估计老子这条老命也交代在逐鹿坡了啊。
年轻小将似懂非懂,他怔怔地看向曹晏的背影,然后重新将目光转移到旁边杀羊仔鸡的伙夫身上,他擦了擦嘴角不自觉流出的口水,肉的诱惑显然比曹晏对这个第一次参加庆功的年轻小将要大。
曹晏走到大殿门口正好酉时,此时殿外已经站好了所有参加庆功宴的功勋武将,一个身为俘虏的曹晏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
此时一位拄着拐杖的病怏怏男子从殿中走出,他扫了一眼殿下的武将,最后眼神在曹晏身上定了一会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赶紧入殿吧,裴老大已经等不耐烦了。病怏怏男子扯过衣袍,露出上面清楚的脚印,想必是裴鼎等得不耐烦了一脚踹倒这人的屁股上才留下的鞋印,待会各位可得在酒上帮我跟裴老大一争长短。
殿下武将见状轰然大笑,裴浩生快步上前,拍了拍病怏怏男子的肩膀,老郭,早知道这样那直接让我们进去不就好了,还摆出这种架势,我大哥还没称帝呢。摆谱给自家人看多无聊。
一脸正气的程自忠沉稳开口:大将军称帝是早晚的事,提前让诸位适应也是应该的,省的到时候没规矩。
程自忠说完后当仁不让地第一个进殿,剩下武将随之鱼贯而入。
曹晏最后入场时,那个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病怏怏男子竟然在殿外等着自己,想必这就是裴将军所拐来的军师?
曹晏停步,拱手道:在下曹晏,曾经是逐鹿坡的大头领。
把一群土匪整合成逐鹿坡,还灭了蜀国,阁下手段不差。病怏怏男子语气轻柔,说话中间还夹杂几声干咳,在下郭羽,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平时帮着大将军写写画画。想来今后咱俩可能就是同僚,特意在此地寒暄一二。
曹晏闻言奇怪道:阁下莫非不参加庆功宴?
郭羽呵呵笑道:我这身体可受不得荤腥酒气,郭羽先行别过,若是宴中各位将军对你出言不逊,还望阁下宽心一二,都是些肚子里没几两墨水的糙汉,说话也直白了些,毕竟阁下手上同袍血迹未干。
我自省的。双目浑浊的曹晏微微一笑。
郭羽多言了。郭羽点点头,身影没入黑暗中。
无双国士,可惜。
曹晏面无表情,最后步入大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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