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一匹劣马的曹晏呵呵一笑,那个让自己当军师的魁梧男人只是丢给了自己身边这个皮包骨头的老家伙之后就对自己不闻不问,倒是丝毫不怕自己临时反水。不过感受着道道向自己投过来的尖锐目光后曹晏就突然变得释然,是了,别说自己只是刚入一境的粗鄙武夫,就算是自己到了武夫天人境,这些如狼似虎的大秦将士也能把自己活生生耗死在这里吧。
曹晏下意识地要从身后包袱中翻出几本书籍,就算在选择弃笔从戎时,他也没有落下随时读书的习惯,只是当他的手摸到后腰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是目不能视的瞎子。
瞎了一对招子来保命,却是再也没法看书咯。
身旁的大秦将士被曹晏这个习惯性的动作顿时搞得紧张起来,原本聊天打屁的融洽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失去双目反而让感知更上层楼的曹晏宽慰道:各位不必如此紧张,曹晏只是刚刚心血来潮想要翻看书籍,手到背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目不能视。曹晏说到这里自嘲一笑,请诸位放心,曹晏所带兵器已尽数充公,关键脉络也已封闭,对诸位造不成什么威胁。
有一年轻小将闻言怒发冲冠,他丝毫不顾伍长阻拦冲着曹晏大喊,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可知道你的外号叫人屠,是杀起人来不眨眼的可怕人物!嘴唇上下一碰就能说出来的屁话有谁信!有本事你用链子把自己拴起来!那样大家伙也放心!
军中众人向小将投去赞赏的眼光,有些闷在肚子里的话就是该有些愣头青替大家说出来才好,但是没有一人应和小将,生怕触怒眼前这个人屠,让他再次大开杀戒。
军中面对这种武道高手,除了斗将之外,就是人命往里填的手段了。虽然大秦武士不曾有畏死的情绪,但是面对这个俘虏,谁也不愿意在庆功前夜把自己的小命不清不楚地丢了。
伍长只是假意拉扯一下就任由小将说完这些大家心里都憋着却没说出来的话,在大秦将士们同仇敌忾的眼神中,曾经带兵的曹晏回想起自己军中那些所谓手足袍泽之情。
于是曹晏听过只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无视周围一齐向自己射过来的凶狠目光,自顾自地牵着瘦马随军而行。曹晏倒也不是怜惜这个老家伙,是真的怕翻身上去压垮这匹喘着粗气的瘦马,他想到这里嘿嘿一笑,阶下囚阶下囚,曹晏又不是输不起的人物,当了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自觉。不过目前自己的惨淡光景倒也不比当时富户家中恶奴把自己抛到雪中的时候差了多少,大秦将士目光可是吓人啊,若都是那能随意倾泻气机的六境武夫,身旁老家伙的马屁股岂不是也要被这些目光给活活捅烂掉。
此时曹晏所处位置是在中军,为大军殿后的是那号称冲阵天下无敌的铁浮屠,前军则是一批身穿白袍的力士,听说这群随军厮杀好穿白衣的家伙们还没有个明确的营号,只是裴鼎手下一个名叫程自忠的将军暂领。
虽然没有头领,但是曹晏知道这些白袍力士的战力却不可小觑,自己的逐鹿坡便是被这些白袍从密林中杀出,放火烧粮,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手段狠辣至极,简直比自己见过的强盗还强盗嘛。
部队在山林间走走停停,约莫到正午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刀盾敲击声,所有人按照队列席地而坐等候伙头兵来分发饭食。在诧异中,曹晏也分到了一碗粥饭,伙头没有因为曹晏阶下囚的身份就差别对待,在伙头军看来,不管是哪来的刺头,在大将军的手里都翻不起什么浪,于是给曹晏的也是立筷不倒的浓粥,只不过送饭时候没什么好脸色罢了。
那个刺头小将时刻盯着曹晏,见到曹晏脸上的诧异神色后颇为自傲地说:大惊小怪了吧,我从刚加入大秦军队就知道大秦军中一日有三餐,除了早晚本应该有的饭食,大将军又给我们加了一顿午饭,大将军常说,不吃饱肚子怎么有力气把脑袋挂在腰上,大将军对我们可比你们这些诸侯山头看人更像人。
曹晏闻言洒然一笑,是啊,随着自己地位跟武力的上升,那个愿意在雪天为贫苦百姓求一口饭食的自己好像已经渐行渐远了,想到这里曹晏郑重地起身朝年轻小将双手抱拳,微言大义让曹晏振聋发聩,小将军请受曹晏一拜。
年轻小将毕竟还是个未经历大风大浪的青年,原以为自己一番嘲讽会得来对方的针锋相对,却没料到受了曹晏郑重其事的一拜。小将脸上泛红,在紧张之余受了这一拜,心里对曹晏印象也渐渐转变,觉得这人好像也不跟之前那些俘虏一个德行,但毕竟是沾染不少同袍鲜血的刽子手,想要让自己转变印象也没那么容易。于是小将强装镇定哼了一声走向伍长身后,捧起自己面前的午饭大快朵颐。
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后军队开始慢悠悠继续行军,曹晏感受那些自己身上看犯人似的目光有所减少,行伍中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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