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遇话锋一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扯着季想往屋里走,边走还边嘀咕着我就知道谢长老做事自有安排,看得季想一阵语塞。他前脚刚迈进喜堂,后脚便听哐当一声,吓得季想一激灵,下意识回头,只见两扇贴着囍字的木门合在一块儿相依起来。
修仙者随手关门的方法我还是不习惯,和闹鬼似的。季想揶揄到,悄悄放出一些神识替自己眼观六路,他那便宜师父却不曾停,在连荆棠诧异的目光下直直拽着他继续往后院去。
后院反倒没了那婚嫁氛围,大小不一的石子铺成小道,落秃噜叶片的老梧桐呆呆站在一旁。分明是初春时节,树冠却未生新枝嫩芽,连带着周围半尺都不得春意,裸露出一片黄土。
贺时遇掏出块巴掌大的龟甲,指尖在上面轻点几下,随后闭眼,朝四个方位躬身拜了拜,小声念叨着什么。伴随一道青光射向天际,他才睁眼看向季想:
好徒儿,我刚为此地施加屏障,这里只有你我师徒二人,快同为师讲讲你这通天神识如何修得的?贺时遇故意凑近两步,摆出一副和善长辈的姿态。
师父可是指埠道留下的谜题?季想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倒不是他怕师尊,而是刚放出的神识恰巧瞥见对方发间虱虫,稍微有些嫌弃。他本想直接告知,话到嘴边却突然改了口:此题难解,就算是得了谢长老指点,我也花费不少时日。
他可不是哄一哄骗一骗就上当的愣头青,季想深知毫无背景的天才最终会有什么后果,无非就是一句轻飘飘的天妒英才。可背地里呢?原主稀碎的灵根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他这会留了个心眼,故意将自己和谢长老牵连上,却又不明说究竟哪方面指点,将人思绪引走先入为主。
贺时遇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谢乘风教的?他怎么说的,这老狐狸喜欢打哑谜,你且和为师复述一遍,让为师帮你参谋参谋有无遗漏。
谢长老说埠道需用‘心’来悟道,环环相扣相辅相成,只要解出一环便可月晕而风。他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即暗中提点又不太显眼,恰到好处地透出些线索。我只知其字面意思,莫非还有更深刻的含义?
若放在寻常人眼里也就恰如风过吹吹便是过了,可贺时遇却不是寻常人。季想明显感到眼前之人微微愣神,翻开埠道看着首页文字若有所思,随后像是有所感悟般,看季想的眼神都带上几分狂热。
好好好,谢长老果然对你倾囊相授,那为师也就放心了。说罢,他将埠道归还季想,又补上一句:不过谢长老的深意你还不明了,待到时机成熟为师自会替你解答。你先练着,若学会什么新招数需给为师瞧瞧,也好让我评定该不该告知你真相。
原来如此,多谢师尊点拨!徒儿定不负师尊重望!季想接过薄薄一本小册子,满脸感恩又透露出一些憧憬。
贺时遇见他这副模样,心情大好,顺手将飞入青天的光芒撤下,丢下一句好好练习便扬长而去。季想低头捏死几只落在书封的虱虫,再抬头时已换上另一幅面孔。
他淡淡看着俞行俞远的身影,暗叹一句:哪有什么谢长老的话,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师父啊,你野心表现得太明显,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还得让我假装没看见,长点心吧。
季想环顾一圈,总算从院落中找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心里挣扎片刻还是向环境妥协,选择席地而坐。没关系没关系,这是校服耐脏得很,回去换新的就行。
神识绕着来时路转了一圈,他看见黄衡像丧尸一样只靠本能狂奔着,连荆棠翻着书页有些昏昏欲睡,至于贺时遇,季想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师父在哪,正要放弃,余光瞥见躲在喜堂之内的贺时遇,他正隔着窗户纸悄悄观察着后院。
果然,他还是对我不放心,看来也不算太笨嘛,比黄衡聪明点。季想收回神识权当没看见过,装模作样翻起埠道来,为了让演出更加具有逼真效果,他还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比划起来。
贺时遇蹲在窗边看了半晌,终于坐不住了,他焦急地来回踱步,时而抓耳挠腮时而镇定自若,最终像是下了决断般从容走入后院。
季想早有预料,他权当不知,慌忙收起埠道站起身行礼:师父,我正在努力研读后续内容。
知道了,你先停一停。贺时遇不紧不慢道,识修身份太过招摇,虽说宗门内无人敢对你下手,可保不齐出了宗门会遇上个好歹。
我这回来是告诉你,早课后你和黄衡一块留下来练剑,从今往后在外只能用剑法示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识修。这不仅是在保护你,也是在保护我们东华派。
季想一愣,他算到了这位便宜师尊要来逼问神识修法,也猜测他可能会来套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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