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由于本人的特殊体质,只要营养跟得上,伤口愈合的就很快,黑瞎子进屋的时候,张起灵正在给我脖子上的缝合口拆线。
这时候我们早就从山沟沟的那小破屋子里出来了,到了个叫什么什么刘阁的地方,这次是真的到了黑瞎子的窝点,之前那个就是个废弃的土屋子,不过他在那住过是真的——这话他说出来我有点半信半疑。
黑瞎子把手里的搪瓷碗搁我旁边的桌子上,我瞥一眼,好家伙又是白粥,这次他还挺有那么一丝丝良心,给撒了点芝麻粒儿,我猜是他从烧饼盖上扣下来的,因为这家伙正啃着从集上买的热腾腾的烧饼,焦盖儿被他咬的咔嚓咔嚓响。
因为这个破伤口,我他娘的喝了两三天的汤水稀饭,黑瞎子为此还训过我:“你他娘的脖子上裂了一整圈跟让人砍了头似的,喘气都漏风了还想着吃,我在你脖子上接个管子给你往里面倒饭?”
然后作为惩罚,他端着东西在我面前大口大口吃,吃的喷香还咂嘴。
黑瞎子,我杀你。
我拿眼神剐他,他就笑,笑的神经兮兮傻逼呵呵的。
张起灵把线拆完了,又缠上绷带,才安抚地摸摸我头顶,我觉得意思是让我不用理那个戴墨镜的神经病。
于是我开始喝粥,端碗喝,心里眼里只剩下这碗粥,还有旁边坐着的张起灵。
黑瞎子也不觉得尴尬,扯了个板凳在桌边坐下,啃着烧饼口齿不清地说,等等,给你个好东西。
他从啃了个豁口的烧饼里头拿出冒着热气的烧饼舌,递给我,又说,喏,这可是精华,瞎子我可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了,吃的时候小心点,细嚼慢咽啊。
黑瞎子假模假样地肉疼,张起灵看他一眼,抬手去拿,结果黑瞎子手一缩:“小奥又不是没长手,哑巴你是他亲妈吗还得亲手喂?”
?那你倒是别给我啊,这不是存心找削呢你。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们俩对视起来,一时间空气里似乎刀光四溅火星乱冒。
怎么了这是,黑瞎子找张起灵借钱了吗?我摸不着头脑,默默地喝光了粥去刷碗。
厨房的灶台上还炖着鸡汤,炖了一整天了,肉都炖化在汤里了,我这两天除了白粥就喝得这个,少量多次。我得承认黑瞎子有些时候还是很贴心的。
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行,厨房墙那边的街道里有人在搓麻将,稀里哗啦稀里哗啦,还有喊一条二饼的声音,同时还在嚷嚷家里的柴米油盐,听起来全是中年妇女。
远远地,外边还传来几声集上的大喇叭叫卖货物,糖葫芦、焦米棍、五香豆腐干。突然砰地一声响,然后是很多小孩子的欢呼声,我就知道那是爆米花机的动静。
市井百态。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拧开水龙头,就着微凉的自来水洗碗。
再回去的时候黑瞎子还在啃烧饼,张起灵对着带着水泥地发呆,也不知道他们交流了什么,此刻气氛还算和谐。张起灵听见声音,扭头看向我。
一丝阳光穿过略显脏污的玻璃窗为他的面容轮廓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边,往日如同神佛般的张起灵身上沾染了些许烟火气,带来一种安定的平和感。
张起灵看着我,黑而沉静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温润的暖光。
黑瞎子笑了一声:“发什么呆呢,还不过来?”说着拍了拍身边的板凳。
他把最后一口烧饼塞嘴里嚼吧嚼吧,拍拍手上的芝麻粒,嘴边上还沾着一个。我现在说话的声音还比较沙哑,也懒得张嘴,坐过去后对他指了一下嘴边,示意他擦一下。
黑瞎子愣了一下,理解岔了:“怎么了这是,要师傅亲啊?这么主动,让为师很不好意思啊。”他故作娇羞,倾身作势要亲我,我吓了一跳,身子就往后倾。这人怎么突然就发骚了?
张起灵瞬间就是一脚把黑瞎子屁股底下的板凳踢出去,冷冷地盯着他:“瞎!”
黑瞎子稳稳地蹲在地上,挑了挑眉:“怎的?酸了?”语气很不正经。
气氛徒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我:……
……唔。
我觉得,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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