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个人两种人格,而多疑阴郁的谢惊澜占主导地位,对他顺从的林止衣在次。
可明显林止衣好对付得多,至少林止衣温柔,哪似谢惊澜疯魔粗暴。
思到不可描述之事时,许鹤卿握着书籍一角的指尖一僵,脸霎时就黑了。
但也忽然发现雨霁没声了,他扯下书,露出眼睛,正巧看到林止衣静静站在屏风那,没什么情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许鹤卿敏锐地察觉到林止衣似乎挺开心的?
他不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有多勾人。
清雅至极的人半倚在美人榻上,三千墨发用一支乌黑浓密,雕以翡翠的毛笔松松挽了一个髻。散落的发丝垂顺身后,些许没入微微后褪的衣领。
许鹤卿没穿好衣裳,衣领便是松垮的,露出半截肩颈,莹白细腻,宛如牙雕玉琢。
可恰恰就是这样完美的皮肉上,还残存着作夜谢惊澜留下的痕迹。
片片红淤,仿佛在散发诱人的温香。
许鹤卿还不自知,随手将书一搁,准备下榻。林止衣却先一步来到榻前,握住他赤裸的脚踝。
“师尊怎么未穿袜?”
许鹤卿寻思这寝殿铺的白玉都是暖的,有什么必要穿袜。但下一刻林止衣的手已经顺着脚踝来到膝盖。
许鹤卿想骂娘,他有时不懂谢惊澜的恶趣味,只给他外袍,不给他里衣。
衣衫下摆里,便是空的。
许鹤卿低眉,蜷起光洁的腿道:“今日能放过我么?”他着实吃不住谢惊澜这么折腾。
林止衣并未回应,但四周降下来的气息冰冷如刺。许鹤卿心中暗骂谢惊澜色批,精虫上脑。
他气性也一时上来,心中愤懑,凭什么谢惊澜要他就给?
于是他抬脚抵上林止衣胸膛,冷脸道:“我不愿。”
林止衣困惑地眨下眼,好似怕许鹤卿足冷,轻柔地捧上,问:“师尊就愿与师兄?”
许鹤卿心道,你不就是他?
可有一点他也不得不承认,谢惊澜顶着林止衣这张脸皮他犯恶心,总能让他想到四年前真正的林止衣给他下药的场景。
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谢惊澜好说话。
许鹤卿想抽回脚,却不想林止衣握得紧,一双媚眸直勾勾盯着他,似乎不得到个答案便不肯罢休。
谢惊澜从小就执拗,许鹤卿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在此刻也展现得淋漓尽致。
许鹤卿侧过脸,刚想说点什么。唇一张,他猛地一激灵想起,他们的对话从一开始就是歪的。
他打第一眼就把眼前的林止衣当做谢惊澜,也就顺其自然地说下去。
可细想,这种话本就不该对‘林止衣’说,他的表现应是愤怒惊愕来着。
简直离了个大谱。
现在歪回去还来得及吗?
可侧眸一瞥,‘林止衣’还固执地等着答案,眸子里蕴着浓稠缱绻的情绪。
林止衣的皮相长得好,尤其是这双眼睛,水光潋滟,流转着一片群星争辉的银河,瞧着人都能把人瞧醉。
许鹤卿却无端想到另外一双点漆般的眼睛,黑得如同最寂静的夜。
衣衫破旧的少年蜷缩在暗不见天日的骷髅堆里,怀抱一把剑,一盏灯。
罢了。
许鹤卿一手蒙住林止衣的眼,一手探至自己脑后,轻轻一扯,墨发尽数散落。
他倾身上去,吻在林止衣唇角,低声道:“为师不喜欢你这双眼睛。”
其实他想说他不喜欢这张脸皮,但转念一想这么说岂不是露馅了?临出口就改成了眼睛。
一室春雨,半响欢心。
许鹤卿实打实的后悔,总觉得自己老腰哪天就嗝屁。
林止衣缠得紧,跟个小孩得了糖似的,尝尽甜了也不肯抽身离开,就这么从身后抱着许鹤卿。
他道:“过去四年,师尊一人在无眠峰冷吗?”
许鹤卿听不出他的情绪,但也恍然明白,怪不得一开始就那么开心,原来是调查他去了。
幸亏他真的昏睡四年。
那现在在谢惊澜看来,他们之间应是一场误会了吧。
许鹤卿拿不准,犹豫着便不说话,林止衣又问:“师尊,我帮你杀谢惊澜好不好?”
许鹤卿心里一惊,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送命题,绝对是送命题。
他连忙开口:“不好。”
林止衣神色难明,他说这话是认真的,如果师尊说好,他便将另一半的肉身毁了。至此之后,用着他人皮相与师尊好。
他不问,师尊为何能委身林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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