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杯中微晃的液体仍有顾虑,楚昊轩仰头一饮而尽,曹正坤亦随其后,吴世权这才稍稍抬高了手肘,却只饮了半杯。
曹正坤兀自又倒满一杯,楚昊轩见机开口:“不知吴先生随行带了多少军火呢?”
“关口不好过,暂放在别处。”吴世权避重就轻,“但只要四少需要,我手里有多少都卖给四少。”
楚昊轩抿唇浅笑:“吴先生也太抬举我这个四少了,难道曹长官没告诉你——我在楚家可没什么油水!只怕收不了这么多宝贝。”
哪知吴世权摆摆手大笑:“我千里迢迢来见四少倒也不是奔着发大财来的。只要四少说个数目,我皆可让步。”
“吴先生冒着开罪秦家少帅的风险来和我谈生意,我岂有让吴先生亏本的道理。”楚昊轩望着院子一角的小木屋,心里突然有些好奇,又问:“我只是不解,为何放着秦家这棵大树不靠,吴先生硬要铤而走险自谋生路?”
吴世权听罢,冷哼一声:“清高门第,哪里真容得了我们这类人攀附。再有,若秦家真靠得住,曹长官又怎么会流落到金陵去;那位秦家少帅若真靠得住,怎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骨肉都可以舍弃。”他看向闷声喝酒那人,“是吧,正坤?”他将曹正坤拉进话里,却是故意暗暗提了一嘴白芸生。回眼瞧着那位四少,脸上的神情果然稍稍停滞。
“吴先生是个爽快人,我这人最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你的军火我都要了。”楚昊轩顿了顿,“只是,走陆路可能太危险,不知吴先生出货能否走水路?”他刻意拧眉思索,又说:“啧,倒是我为难人了。北地走水路只能走凌江,早先秦家同我们楚家还在江上打过一仗呢!想必凌江定有秦军管控······”
吴世权听罢面露喜色:“这个四少不必担心,反倒走水路要比走陆路容易得多——”
“噢!是吗?”楚昊轩心里已然笃定芸生说的话,可他还得诈一诈此人。“但要避得了凌水港口秦军的侦察,也还是难办。”
“吴某自有办法,四少不必忧心。”吴世权见人依旧愁眉不展,遂自作聪明问道:“四少莫不是还有什么烦心事?”
“倒确实有一桩。”虽是逢场作戏,但楚昊轩的目光又有意无意的落到不远处那间小木屋上,他不禁在想:她会听见他说的这番话吗?“我找吴先生采买军火是其次,原本倒想麻烦吴先生牵线搭桥······去找秦家那位少帅讨个人情呢。”
芸生独自站在那间堆满杂物的小木屋里,楚昊轩半真半假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耳朵里,她无力地朝湿冷的木墙倚去,心口莫名发痛,眼皮突突地跳。芸生以为是肚子里那个还没长全的小不点在闹腾,额头又起了虚汗,她咬牙忍着,轻颤的掌心覆上尚且平坦的小腹:宝宝乖,咱们还要平安无事的回去见爸爸和哥哥呢!她心里生起一股浓烈的牵挂,小初那个小坏蛋竟然也要当哥哥了······而他,她离开的日子也不知他有没有去看过小初和念念,他又可曾后悔过对她的言不由衷。
她一个人静静想着,竟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比起小初,他更成了她坚持的强大动力——他深邃浓郁的眉眼,他有些粗粝却足够温暖宽厚的掌心;他对她说那些狠话时狼狈避开的目光,他喝醉时像个孩子一般委屈的眼泪;他如今也同她一般失去了双亲,他却还不知道——他们只有彼此了。
“秦啸川,我不许你放弃。”她这样喃喃低语,亦在提醒自己:不到最后,绝不能放弃一丝希望!
石桌前的曹正坤心知肚明,吴世权却是会错了意:“我吴某愿助四少夺得北地!到时候别说是秦啸川的女人了,连秦家大帅府皆可改姓楚。”
楚昊轩却笑:“只怕要等到那个时候,美人都要香消玉殒了。”
“四少······哪里的话——”吴世权扶着石桌缓缓起身舌头却似打了结,院墙下团簇着野蛮生长的秋菊,粉白中闪着星点绿芒,在他眼中东一探头西一摇曳。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楚昊轩又啧了一声:“这军火的事倒是可缓一缓,依曹长官看,你说这吴先生值不值我向秦家少帅讨那样一个人情呢?”
他定了定神抬眼去看曹正坤,只见曹正坤凝重的神情还未收敛,吴世权骇然一惊,呲牙怒目起来:“我原以为你和秦家的人不一样!曹正坤——”他强压下异样挣扎着挺直了背,倾上身胡乱抓握住那盏酒壶,只是话还未说完便听见身后不远嘎吱一声。 https://www.3zm.la/files/article/html/39667/39667242/56224709.html www.3zm.la。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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