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宗越的忽然到来,让扈崇贵整张脸都白得彻底,他真是万死都想不到,失踪的小公爷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他们方才的谈话,居然被薛宗越听得清清楚楚。
“扈老东西,小爷原以为你是个本分人,瞧着你平素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居然还能干出这等令人发指之事,小爷还真是小看你了!啊,能耐啊你!”薛宗越在隔壁,那是越听越窝火。
敢情自个被折腾了那么久,就是因为这老小子在背后使坏?
若非他们闹出什么山匪,他犯得着这大老远的跑来剿匪,还被人丢进了乞丐窝里,吃苦受罪受侮辱?
“难怪那人把我丢在了乞丐窝里,也没杀我,原来是要我体验一下,你们践踏他们,不把他们当人的滋味。”薛宗越正在气头上,越说越窝火,忽然操起了桌案上的杯盏,狠狠丢掷过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扈崇贵惨叫着捂住了额角,鲜血顿时涌出,他惊恐的望着薛宗越。
沈东湛是锦衣卫,也是齐侯府世子,他的出身不允许他做太多过激的事。
但薛宗越不一样,他是被宠坏的元国公府小公子,来日是要继承爵位的小公爷,这位爷从小被惯得不成样子,行事只论喜好!
“扈你个乌龟王八蛋!”
薛宗越往前冲,沈东湛一个眼神过去,周南赶紧拦住了薛宗越。
“小公爷,小公爷别激动,为了这样的人,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周南急忙劝慰,“不还有国法惩治吗?您若是把他打伤了,到时候他又得反咬一口,您看咱家爷,不也差点吃了亏吗?冷静!冷静!深呼吸!深呼吸!”
这么一想,好像是这个理儿!
薛宗越喘着粗气,咬着牙捋直了衣摆,“行,那小爷今儿就给你们锦衣卫面子,不脏自己的手,等来日到了皇上跟前,我可得好好说道,把你剁成肉泥喂狗!不,狗也不吃这脏东西,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小公爷?”扈崇贵捂着额角,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染红他半边脸,他扑通一声就给薛宗越跪下了,“下官、下官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
耿少离看着他,只觉得这张脸何其狰狞可怖,宛若恶鬼现世。
“跟阎王爷说去吧!”薛宗越倒了杯水,狠狠灌了两口。
一想起在破庙里,跟乞丐争食,被乞丐打得鼻青脸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奈何周南说的有道理,杀了扈崇贵一人,并不能让他偿还痛苦,唯有让扈家满门落罪,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有活口,有人证,由小公爷亲自见证,算是板上钉钉。
现如今,周柄被抓,扈崇贵被擒,主犯算是被一网打尽,至于同谋者,只要去一趟延州府,便差不多了。
但是,幕后者……
要挖出幕后黑手,显然需要一定的勇气。
“扈大人,请吧!”周南手一挥。
锦衣卫上前,将扈崇贵拖了下去,而一旁的周柄在扈崇贵挨打的瞬间,已经瘫倒晕厥,多半也是知道,再无机会。
如此这般,耿少离亦悄然退出了房间。
回到马车上,苏幕早已坐在那里。
“义父?”耿少离有些犹豫。
苏幕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该用的法子都用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命数。”
“义父。”耿少离低声开口,“以前听我爹说,东厂惯来杀人如麻,你们杀人都是……”
苏幕轻呵,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车窗。
青布马车,徐徐前行。
“杀人只是手段,最直接也最愚蠢。”苏幕幽幽道来,“但是少离,你不需要学这个,你资质不高,习武只能用于防身,若要杀人……实在不中用。”
耿少离愣了愣,“那我要学什么?”
“用你的脑子,而不是用你的手。”苏幕侧过脸看他,“此番你可见我对那两人出手?”
耿少离摇头。
“锦衣卫全权操持,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护着你,旁的咱们可是半点都没插手。”苏幕叹口气,“少离,我不希望你走我这条路。”
孩子眨着明亮的眸子,泪眼朦胧的看她,“多谢义父为我筹谋。”
“少离,义父此生逼不得已,做过很多逼不得已的事,杀过很多逼不得已……要杀的人,但我希望你的将来,能有做主的机会。”瞧着那双眼睛,苏幕满脑子都是那一声“姐姐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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