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知是不是说的梦话?
沈东湛倒了杯水,捏在掌心里有些发愣,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人,这要……怎么喂水?想了想,他兀的弯腰,用力钳住她的下巴,快速将水灌了进去。
哎,这法子……可行!
温凉的水,润过她的唇,渐渐的润了她的嗓子,清凉的感觉让浑身的灼热稍减,她别开头,继续沉睡,从始至终都没睁开眼。
门外。
蕃子来报,年修面色铁青,转身就走。
周南被团团包围,眉心皱得紧紧的,还以为人都在前院,谁知道这后院也屯着这么多的暗卫,算是意外之惊!
“你来干什么?”年修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们威逼,自家大人怎么会把账本交出去?若不是丢了账本,何至于受罚重伤。
周南瞧了一眼周遭,好汉不吃眼前亏,“一不小心从墙头掉下来的,我又没求你们东厂收留,摆出这般欢迎的阵势作甚?我、我走就是。”
“站住!”年修纵身而起。
周南是真的想不到,年修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
因为是东厂的地盘,周南也不敢出剑,只能与年修纠缠着,手脚功夫,一较高下。
掌风相抵,分列两旁。
周南忙道,“等会,我真不是来打架、找茬的。”
东厂众人:信你个鬼!
“我是从墙头掉下来的,真的真的!”周南解释,“看风景,不小心脚下打滑,真不是故意要进来的。”
东厂众人:信你个邪!
“我看你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年修咬牙切齿,“周南,今日我定要与你……不对,你在这里?”
这周南和沈东湛一直形影不离,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今儿周南在后院,那么问题来了,沈东湛呢?
年修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撒腿就往回跑,“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后窗开着?
年修当即窜进去,正沈东湛打算离开。
两个人面对面的撞在一起,可想而知这情形。
一个眦目欲裂,一个神色微尬。
好在,沈东湛惯来冷静自持,饶是心内有些虚,面上依旧从容不迫,饶是被当场抓包……你不尴尬,就是他尴尬。
年修第一反应也是冲到软榻前,伸手去探苏幕的鼻息。
沈东湛:“……”
他像是这种,会趁人之危,暗下毒手的人?
“出去说!”年修仔细的为苏幕掖好被子,转身窜出了窗户。
幺姑交代过,喝了药会沉睡,要让苏幕好好休息,是以……年修不敢在屋内闹出动静,先把人带出去再说!
沈东湛紧跟着跳出窗户,瞧着年修轻手轻脚的合上窗,一副小心至极的模样。
行至回廊尽处,年修忽然出手。
沈东湛是谁,岂能让你占了便宜,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年修。
“若不是你们使阴招,我家爷怎么会受伤?”年修招招带风。
奈何,沈东湛身形一转,只守不攻,亦应付得游刃有余,“你们自己使阴招在前,用假账本糊弄我,还敢强词夺理!”
“若不是我家千户大人默许,你以为真的能换走账本?”年修咬牙切齿,“痴心妄想!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东湛心内微震,忽的扣住了年修的拳,“把话说清楚!”
“若不是因为你们,我家爷怎么会受罚,今日我便替她讨个公道!”年修一想起苏幕血淋淋被抬回来的样子,瞬时目色猩红,“锦衣卫,没一个好东西!”
沈东湛脚尖轻点,当即纵身而去,毫不恋战。
“你给我回来!”年修愤然。
奈何……
沈东湛落在了后院,挟住周南,“还不走!”
二人旋即跃上墙头,消失在众人面前。
众人面面相觑,方才瞧见的是……
锦衣卫都指挥使,沈东湛?
没看错吧?
他怎么来这?
此处,可是苏千户的私宅。
酒肆内。
“爷,见着了吗?”周南问,随手将剑搁在桌案上。
沈东湛点头,“见着了。”
“很惨吧?”周南压低了嗓音,“卑职都打听了,说是挨了二十鞭子,昨天夜里血淋淋的抬回去,凌晨时高烧烧得滚烫,差点活不下来。”
话,有些夸张成分,但也足以说明当时的境况危险。
沈东湛喝了口水,苏幕的确挨了打,而且伤得不轻,以至虚弱得不省人事,他现在想的是年修说的那些话。
偷换账本的事,苏幕是否知情?
难道,真的是她让了他一局?
若然是真的,那这感觉真是坏透了,他沈东湛何需一介阉人相让!若是传出去,岂非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要说这东厂就是狠,自己人都不放过。”周南啧啧啧的直摇头,“挨了定远侯一刀没死,差点死在自己人手里,这姓苏的真是冤!”
沈东湛还是沉默。
店小二上了小酒小菜,周遭略显嘈杂。
隔壁桌,隐隐传来争议声,说的是定远侯府之事。
今儿早朝,皇帝已经下令,追责定远侯府,且看是谁领兵定远州的问题,朝臣对尚远有所畏惧,哪怕武将亦是谈虎色变。
“爷,您说皇上会让谁去定远州?”周南嚼着花生米,凑近了问。
沈东湛示意他不要说话,仔细听着隔壁桌的动静,在这种地方最能听到一些底下的声音,高高在上瞧不见真相,低下头方能看到影子。
“据说是急召睿王回殷都。”
“让睿王去定远州?那太子,为何不让太子去立这功劳?”
“谁知道呢?保不齐是想……”
周南险些咬到舌头,皇帝这是想易储?
东宫太子昏庸无能,若是再无功勋傍身,来日皇帝驾崩,这太子肯定坐不住皇位,难以服众,而睿王……
其母柔妃,为皇帝宠妃,睿王又有功勋在身,又有国公府扶持,来日若是想要夺位,并不是什么难事。
“怕是要变天。”周南低声说。
沈东湛沉着脸不说话,听得这些纷乱之言,心里难免有些沉甸甸的。
东宫太子虽然昏庸无能,但始终是皇帝选的储君人选,若是睿王夺位,那便是乱臣贼子,到时候整个朝廷都会乱作一团。
这么一来,苦的还是底下的老百姓。
若无安稳之日,何来幸福生活。
自己和苏幕用命去换来的账本,最后成了诸皇子争夺权力的垫脚石,想想还真是讽刺,简直可笑至极!
苏幕,至今还躺在那里……
“爷?”周南诧异,“您这是怎么了?”
方才在宫里神叨叨的,去了一趟苏宅回来,又变成这副沉默寡言的模样,这苏幕……怕不是给自家爷下了什么毒?
要不然,怎么乱了自家爷的心智?
“爷!”外头有人疾步进门,“总算找到您了!”
锦衣躬身行礼,伏在沈东湛耳畔低语。
“知道了!”沈东湛点头。
锦衣快速退去,沈东湛旋即起身。
“爷,发生何事?”周南忙问。
沈东湛睨了他一眼,“皇上急召,让我进御书房,多半是有了决定。”
“什么决定?”周南不太明白,紧跟着沈东湛走出了酒肆,“爷,该不会是让咱们去辅佐睿王,前往定远州吧?”
好不容易跑出来,该不会又让他们跑回去吧?
沈东湛立在街头,目色沉沉如刃。
皇帝的心思,真是难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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