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也不矫情,右手高举就要往下砸。
沈青鸾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心口突突跳,厉声喝道:“住手!”
君呈松动作未停,沈青鸾忙上前拦住他的动作,将他一小节手臂环抱在怀中。
“你发什么疯!”
君呈松眼尾泛红,难过地看着她。
他这模样,倒像是沈青鸾欺负了他一般。
两人一时僵持住。
不知过了多久,沈青鸾将他的手丢开,“罢了,方才的事我不与你追究,你且消停些吧。”
胳膊处靠着的柔软消失不见,君呈松怅然若失。
委委屈屈丢开石头,“那昨日你说的话呢?是不是真的?还是打量着我老实耍着我玩呢?”
沈青鸾一阵无语,冷冷道:“随你怎么想。”
气氛便又僵了下来。
君呈松一颗心凉了热,热了凉,翻来覆去只觉是这世上最残忍的酷刑。
眼巴巴地看着沈青鸾的背影,委委屈屈道:
“昨日还好端端的,怎得忽然就变了脸,我若哪里做错了你只管与我说,我若不改就是狗娘养的。就当我求你,你便与我说清楚吧。”
沈青鸾不必回头看他,也知道他脸上的神色。
明明第一次见面,是那么冷酷跋扈,让人连靠近都有些胆寒的一个人,如今却浑然变了另一幅模样。
沈青鸾不自觉就心软下来,就连方才的憋闷都散了许多。
有时候,人的气闷来自于自己的无力,只能被迫接受着别人对你的轻视和欺压,偏还无人可诉说。
可当你知道世上有另一个人将你看得比生命还要重,将你的喜怒委屈看作自己的喜怒委屈,似乎便有了面对一切难关的勇气。
很多时候,自我轻贱和自我爱重,只在一念之间,只在困境中伸向你的那只手。
沈青鸾缓缓收拾了心情,低低叹了口气,“你要我如何与你言说,我毕竟是女子。”
君呈松眸光一亮,急急道:“那你不必说,我问你你点头就是。你昨日说了愿意嫁给我,是还是不是?”
沈青鸾:……
心知今日若不将话说清楚,君呈松定是不会罢休。
沈青鸾强忍着羞臊点了点头。
只再怎么强装镇定,脸颊还是透出红晕。
君呈松却没注意到。
这会他早就没莫名的兴奋给冲得头晕脑胀,忙从胸口掏出一张纸来。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如此,你与我签字画个押,日后你要改口我也好有个凭证。”
那纸杵在她面前,沈青鸾目瞪口呆片刻,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君呈松心虚了一瞬,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我知道你们文人一诺千金,你既不是耍我,签个字也没什么不妥罢。”
沈青鸾仔仔细细在他脸上扫了几个来回。
但见他面皮涨得通红,眼神却是执拗,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由生出无言以对之感。
“我若要反悔,就算签了又能如何。”
君呈松愣愣一瞬,眼圈又红了,“你果然想反悔,你就是在骗我!你若要骗我就骗到底,何苦这会又不肯了?”
沈青鸾:……
扶额哀叹了一声,“罢了罢了,拿来罢。”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君呈松这等人,与他歪缠真是要了她的命。
君呈松立刻变了脸,将那纸摊开放在石头上。
举起左手咬了一口,另一手捉着沈青鸾的手腕,将蹿出来的血珠盖在她大拇指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虽未说话,可含义却不言而喻。
沈青鸾本是想敷衍他一下,被赶到这份上,却是没了退缩的余地。
半推半就,勉勉强强地在白纸上按了个手印。
按完之后,拿出帕子来擦拭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看那纸上的内容。
正要去看,便见君呈松已经眼疾手快将纸拿起来,平平整整叠两股放入怀中,还珍惜地抚了两下。
见沈青鸾盯着他,君呈松退后了半步警惕道:“你已经画了押,这便是我的东西,你可别想着拿走。”
沈青鸾又是一阵无语。
半晌才慢吞吞道:“你只口口声声说要娶我,你可知这件事何其艰难?”
她看君呈松这副浑身冒傻气的样子,并不觉得他能想明白其中的难处。
“你若说服不了我爹,方才那张纸也不过是空话。”
君呈松护着胸口处,不假思索道:“我自然知道,你之前是……”
他顿了片刻,语气里带了些嫉妒和咬牙切齿,“是君呈松的夫人,如今合离后要再嫁,再嫁给我难免要陷入风口浪尖于声名有损。
可你放心,我要娶你,自然不会以损害你和沈氏的声名未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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