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绣十幅帕子,或是写二十页大字,你累不累?”
珠珠瞪大了眼,“那累死奴婢,奴婢也是做不完的。”
沈青鸾莞尔一笑,“这便是了,写字绣花本是不难,只不过非你擅长而已。我亦如此,我本不擅应酬,更不擅收拢人心。”
前世她强撑心思为君鸿白打点,呕心沥血最后却是为人做嫁衣。
今生本以为可以过截然不同的生活,却还是不得不陷于此。
珠珠似懂非懂,“可身为女子,这些都是在所难免,若是不想这样做,便只有像清风道长那样云游四方——”
“不可不可!”
一个焦急的声音自假山后响起,主仆两人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珠珠反应过来,一个猛子站起身,将沈青鸾遮得严严实实,“是谁!”
假山后大步走出一个人影,头悬玉冠身着绣银边锦袍,腰束玉带脚踏白靴,瞧着格外的腰身挺拔肩宽腿长。
不是别人,却是那人模狗样的君呈松。
今日他不做武将打扮,却是个清隽书生的样貌,走到沈青鸾面前,半是害臊半是心急。
支支吾吾道:“你这丫鬟胡乱说些什么昏话,你家姑娘哪能像什么道长,她可是要嫁人的。”
语毕,脸颊生出些许红晕直蔓到耳尖,很是羞涩并娇羞的模样。
沈青鸾脸色却早已沉了下来。
这几日生出的憋屈和怒火,混合着没来由的委屈袭上心头,神色越发冷若冰霜。
“侯爷若要戏耍也该注意场合,深宫重地侯爷担待得起,我却没那个胆子陪侯爷胡闹。珠珠,我们走。”
“等等!”
君呈松哪料到她前一刻还温和柔缓地同丫鬟说着话,下一刻就变了个冷冰冰的模样,一时乱了手脚。
横跨着步子越过珠珠,挡住要从另一侧离开的沈青鸾。
沈青鸾一时未料被一个硬邦邦的胸膛撞到了鼻子,一股酸胀生疼蔓延上来,逼得她眼眶都有些湿。
“君呈松!”她捂着鼻子扬声喝了一句,唬得君呈松如临大敌。
似是砸了花瓶的小孩一样,抄着手背在身后,大气不敢出地盯着沈青鸾。
“对不住,我方才有些急了,是不是撞疼你了。”
见沈青鸾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他越发心虚,手足无措将手臂举到沈青鸾面前,
“要不你打我还回来,我保证不还手。”
沈青鸾抬头,眸光湿漉漉地看着他,没好气道:“你还想还手?”
君呈松无言以对,脸烧得通红,支支吾吾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生得高大俊朗,偏生又做出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沈青鸾便是有气也发不出来。
活似她是个欺凌弱小的恶霸一般。
半晌将手放了下来,冷脸道:“你是什么意思不必与我说,我没兴趣知道。
也不必让我打回来,你手臂那么硬,没得伤了我自己,日后离我远些便是。”
说着便要绕开他。
君呈松这会不敢再乱动,只张开手臂似一只大老鹰一般拦在她身前。
“你别生我的气。”
他块头太大,这样直愣愣地杵着,硬生生让沈青鸾无处下脚,只得没好气地停了步子。
却还是侧过脸去不肯看他。
君呈松心里头更慌了,心里头打起鼓来,七上八下。
“昨日你与我说若是想娶你,就光明正大来提亲,这话不是哄我玩吧?”
沈青鸾将脸侧得更偏,掩饰住脸上攀爬上来的热意。
见她如此,君呈松心里头却是凉得彻底。
他昨夜翻来覆去一整夜睡不着,闭上眼便是沈青鸾的脸和她说的那句话在自己面前回荡。
次数多了,他险要以为这件事是他的幻觉,是他一厢情愿做出来的梦。
这才急不可耐半夜去找沈青鸾求证,却是扑了个空。
好容易这会见到了人,她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对他丝毫没什么不同。
难道,真的是假的?
他单相思相出病来了?
不能够吧……
“是不是方才撞疼你了,你还生气,所以不肯与我说话呢?”
君呈松语气里颇有些低声下气的意味,素日潋滟的桃花眼这会委屈巴巴地下垂着,像条沮丧的小狗。
沈青鸾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君呈松咬牙,下定决心闪到一边,找了块趁手的石头。
将左手放到假山上尖屈嶙峋的石块上,“方才是我错了,我自个砸自个一下,与你扯平,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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