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就是缺粮。不缺粮,我也不会这么省吃俭用,不给他们用。”
黛玉往起一站:“行了,你花多少就是多少了,我也不会真的朝你要回来。你们的事我也懒得管,我来找你是为了我的事。”
“郡主但讲无妨,臣都应下就是。”
黛玉忍着笑伸出手指头一一说道:“头一个是我的郡主府,凡是我府里的人,不要贱籍、奴籍,只要良人。”
“啊?”李修作态,也是看出来六率旧部齐齐听傻了眼:“臣哪有那么多的良人给郡主用?您这不是为难我么。”
戴权咳嗽一声:“李敦煌,你糊涂不成,你没有,可郡主有啊。凡是郡主身边的人,你都给放了籍上了户,不就成了。”
此言一出,六率旧部的几个首领,都站起了身。
无他,他等的妻儿子女都是黑户,根本不敢入籍挂户,连婚丧嫁娶都不得不在六率部中择配,生怕露了马脚出来招来朝廷的围剿。
猛然一听戴权的话,他们顿时生出了心思,自己这辈子也就算了,可孩子们还要如此这般的活下去吗?
男儿读书不能下场,习武不敢从军,女儿嫁了也是没得挑,再生了孙儿辈还是如此,长此以往下去,何时才是个结局。
可敦煌郡主一句话就给开了一扇门,郡主府要良人,奴籍都要给放出来,别提落户生根了。
这简直就是他们日思夜想而不得的事!
都紧张的看着李修,生怕这位敦煌公说个不,又绝了自己的念想。
“哦原来如此啊。”李修眼见火候差不多了,不妨再添一勺油,彻底烧磨这些悍卒的自矜。
不怪他们自傲自大要抢李修的兵权,太子府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左右清道率组成的六率,本就是千里挑一。
义忠尚为太子亲王时,六率有雄兵过万,谋臣数位,更有朝堂大臣为师,他们连御林军都不放在眼里,纵然此刻十不存一,也是不把李修这一队人马夹在眼皮中。
什么敦煌公,不过是个边野小镇的富家翁!
若不是落魄到如今田地,还用跟你商量什么,不答应就是抗旨,一刀砍了你再统帅你的全军。
有所谓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林黛玉察言观色间,就知晓了他们的短处。先是有实无名,算你们这些老卒还是百战精锐又如何?连太子都没了,你们还是什么太子六率?
再一个,汝等都是拖家带口之辈,哪能不为儿孙考量前途?
黛玉在贾府这么多年,别的没看会,外祖母如何偏爱二舅舅贾政和独宠宝玉一事,她可是天天看的见。
既看的见,还有个学不会的?
打蛇就打你们的七寸,攻城略地的方略我林黛玉不懂,儿女情长的家事我可是见得多了。
一个落户入良籍,就能帮了这些老卒的后人堂堂正正做人,延续香火不绝嗣,不信你们不服。
瞧着李修装样子的说自己身边也没几个人,落籍就落籍的话,惹得那些老卒都热切的看向自己,心中不禁骄傲,我也能为李郎分忧了。
不过么...
黛玉顽心大起,今日你对我是百般呵护,万一有一天你腻了我可怎么办?不如趁此机会将你一军,要你在众人面前答应我几件事,看你以后有脸没脸反悔。
轻咳一声,眼神玩味的瞧着李修,李修不解其意,自己梯子都搭好了呀,黛玉顺势就能收了这些老卒的心,怎么还看我?
“二一件事么...”
李修赶紧躬身,于公,黛玉是郡主,领二品俸禄;于私,嘿嘿,那还不是她怎样说都行。
“敦煌想必地窄人稀,本郡主不欲大兴土木靡费钱粮。李敦煌,贵府可有容纳我之地?”
李修大喜:“自然是有的,我敦煌公府是唐代修建,虽无甚华丽,也是个老宅,容纳郡主下榻,还是行的。”
黛玉嫣然道:“那就好,既如此,本郡主就下榻在敦煌公府里,仪仗起居都按郡主规制如何?”
戴权和周全嘴角一咧,都忍着笑看向李修,等着李修还以为能日夜相伴而没口子答应下来时,才双双大笑起来。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二人默契的躬身道喜。
李修还美滋滋地回礼。
戴权道:“自此后,晨安晚躬,李敦煌可不能误了时辰。”
周全道:“前院内宅不得有闲杂人等,不可酗酒聚赌,不可勾连娼戏,不可私蓄后宅,不可挪用账房...”
周全越说越快,混不管李修的脸色已经变青,直说到不可调戏女婢后才住了嘴,黛玉背起小手,歪着头看着李修:“汝可持否?”
李修刚想发作黛玉,就听一声齐喝:“昔太子六率,拜见敦煌郡主!从此之后,再无六率,唯有府兵!惟请郡主接纳,必效敬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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