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事,就没个不争的。连佛老都要争一炷香,骄兵悍将碰上兵权还有的商量吗?
当年敦煌一战,修父生擒了义忠,流放了一千余太子虎贲,决不许他们进敦煌一步,这些人便潜伏在了天水金城附近。
本以为就此隐姓埋名过下去了,冷不丁的太子爷一身僧袍又找了过来,让他们扯将旗配鞍韂,要进敦煌保边关。
这些老卒大都已婚配,儿女也与李修差不多的年纪,孩子们尚在莫名不知所措时,老卒们心眼就活泛开了,尤其是见到了不到弱冠的李修后,很容易就升起了夺兵权的念头。
谁让李修自京城带来的都是老幼妇孺呢,唯一能称之为军的,还是襄阳侯毕家给的三百老卒,还都是战损之人,若不然也不能跟着李修拖家带口的奔赴万里之遥的敦煌去讨饭。
其余人便是周全、倪二、王短腿聚齐的马客和帮闲,周全本就是义忠安插在京中的谍子,老主人一现身他就准备好了救援,随即就做了开路的先锋,化成马帮行商走在前面。
林庄留下了林红玉和林老管家继续经营,张老汉和张华父子做庄头,黛玉奶嬷嬷的儿子居中联络,带走了一些孤儿寡妇,也是黛玉不忍她们在京城受冻挨饿,还不如随着自己一起去另活一次。
书院照旧,本就有国子监照看,还有王县令奔走,更加上进了些子弟们,托书院的福,以备考的名义没和父辈们去出征,也算给各家留下了香火。虽是无心插柳,十二家人也感激涕零,送了好些粮草奴仆,更有几个私生的子女混在其中。
就这样的一支队伍上路,谁不会见猎心喜?
太子六率旧部直言绝不会听任他人军令,要我等出战也行,必要依着我等的令从事。至于李修这位敦煌子,你还是躲在城里吧,打打杀杀的事,还得是我等军卒办的好。
义忠笑言这是给李修的考验,从不插手他们的纷争,每天就是和兄弟太上皇吵成一团,自得其乐也。
故此李修率队才走的如此缓慢,两月时日才踏进了祁连山,今天驻扎下来后,又为种种权益争执了起来。
今日争执的是粮草分配,李修仿天书特设全军后勤,掌管粮草器械,除黛玉一行用的是林家的份额养活孤儿外,谁想要多吃多拿是绝无可能。
太子六率的老卒深知粮草的要紧,欲夺了粮草大权辖制全局。
黛玉听得了这些悍勇的意见后,微微一笑,扥了一下李修的衣襟,示意他自己有话要说。
李修本已有了方法,见黛玉愿意出面化解,又想着这些人名义上已经是她的部卒,冲她点点头,约束了众人噤口,请着黛玉说话。
林黛玉丝毫不惧这些人的形态,拿着个空杯子在手里把玩,看都不看他们,只与李修笑吟吟的说话:“世兄好生的窝囊,哪还有先前杀王子胜、逼太上皇的威风。他们是谁?”
“太子六率啊。”李修笑着给黛玉捧话。
“呵!当今无子嗣,连中宫位还没定下来,哪来的太子,哪来的六率?”
“郡主不可辱我等!”六率中为首者着恼了。
“辱你等?”黛玉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若不想被我这小女子羞辱,你等去喊位太子来,我也好参拜一下。”
“这”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
哪还有什么太子,就一位老僧,要不是事关边关危急,这老僧都未必见得出山,他们这些人隐居在黄土高原里几十年,连孩子都能成军了,也没个消息通给他们,可见义忠老亲王早就灭了复仇之心。
黛玉不容他多想,把空杯子递给戴权斟水,还是对着李修说话:“我带来的妇孺虽多,却有大用。孩子们落户敦煌,习文学武渐渐长大,他们可就是敦煌的希望;而妇人们都是离丧之女,在中原京城她们不得个活路,到了敦煌后,我做主让她们另行婚嫁,有了女人们,自然就不缺人口,什么六率八部的,生就是了,用得着求他们吗?”
“郡主教训的是。”李修干脆起身离座给黛玉作揖。
黛玉白他一眼,笑颜如花拉他坐好继续说道:“世兄为敦煌百姓谋划多年,光是粮食一项,就运了国库的半数,这可瞒不过我去。你才有多少人,三万五万?够吃几年的。只要稳住了城池不丢,跟那些无粮来抢粮的胡人们耗下去,总有受不住的一方。”
李修哎呀一声,看看那些六率旧部难堪的脸色,故意的恼怒黛玉:“这等机密怎可随便乱说,我哪有那么多粮食。”
周全在一旁踢了一脚倪二,冲他一努嘴,倪二呼哈大叫起来:“怎么没有,少爷可别忘了是我和王兄弟来回运的粮,您和宫里朝里运作的御马监和器物局,每月几万的盈利,您都给买了粮食,户部的粮库全是新粮,陈粮旧粮都折价给了您的。”
“你闭嘴!”李修喝了一声。
“哼!”黛玉一拍桌子:“我说赚的钱对不上账,都是要你花走了。”
戴权凑了一句:“没错,敢叫郡主得知,那时老奴还是龙禁卫的总管,一经的买卖,都是经我手过的账,绝计错不了。”
李修连连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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