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为了笼络人心,亦或是对阿善弩部的弥补,区云溪下令,将那由云溪岛带来的三千甲士,全数交由阿善弩统领。这些岛民,虽不如征东百战老卒那般骁勇善战,却个个身怀不俗武力,所以征东大军人数依旧维持在四万左右,且战力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况且这三千甲士,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在某些小规模战役中,作用只会更加显著。
如今大军集结,仍是以阿善弩的征东军作为攻城主力,平南将军章元康,巡北将军马菊泉各领一万精兵协助,镇西将军龚昌平则留守圣云城。区云溪天性好武,原本打算御驾亲征,可现在作为一国之君,不可万事身先士卒,在李密先的劝说下留着京中。六万大军直指荆州,势必攻破梁国鹤鼎城。
鹤鼎守将颜敬尧此刻站在城头之上,遥望那道天险飞云涧,身后站着两位年轻副将和一众将士。颜敬尧本是曹勃旧部,从军三十余年,如今已年近半百,常年驻守在鹤鼎城,与昔年西平军对峙,自打曹勃战败身死之后,原先部将很快便被其余两将吸纳,只有颜敬尧尚未投靠任一人,如今看着不远处的飞云涧,苦笑一声:“本将刚刚接到圣上秘旨,陛下已命叶将军亲率五万大军前往此地,防止辽军来犯,不知诸位作何感想?”
见无人应答,又自顾自说道:“鹤鼎城常年驻军不过五千人,与阿善弩对峙了这么些年,鲜有战事,如今西平改了国号,换了皇帝之后,怎么就变得战事不断了?阿善弩作为当事谍战高手,如今想要再靠谍子或许情报已是难如登天,最后一则由圣云城传出的消息表明,辽帝已下令大军集结,不日便要攻打鹤鼎城,领兵之人仍是咱们的老相识阿善弩,至于兵力多寡,暂不得知。”
副将周宗沉声问道:“颜将军,此战我部该如何部署?”
颜敬尧嗤笑一声,说道:“部署?什么部署?那道圣旨上,只是交待了叶将军会带兵前来守城,至于我军部署,只字未提。先前曹大将军进军飞云涧之时,不知是嫌弃咱们会拖累了曹家亲军的,还是嫌弃我颜敬尧用兵昏聩,下令咱们留守鹤鼎城,如今叶将军似乎也对咱们这五千人马弃之敝履,仍是不愿重用,难道我鹤鼎守军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不成?”
听闻此言,身后众人皆是神情激愤,却敢怒不敢言。
颜敬尧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颜某年少时便从军,如今已经三十余年,军功寥寥,如今也不过只谋到个正五品军职,比起那些后辈,远远不如。可我颜敬尧毕竟是节牌营老卒出身,当年跟随曹勃大将军南征北战,就在这鹤鼎城,杀得敌军七进七却,最终节牌营除我之外全营战死,曹将军念旧情,破例擢升我为鹤鼎城守将。时至今日,我颜敬尧苟活一十八年整,愧对曹将军,愧对节牌营战死袍泽。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因我无能,连累各位也被旁人看轻三分,我愧对诸位!如今大战在即,且容本将硬气一回!”
副将周宗、余雷几乎同时上前一步,抱拳沉声道:“末将愿随将军同行!”
五千士卒同时单漆跪地,右拳抱胸,齐声道:“愿随将军同行!”
颜敬尧眼神坚毅,转过身来看向手下众将士,叹道:“诸位跟着本将,军功少,军饷也少,此战九死一生,本将并不强求各位,若有人不愿随我赴死,可出列一步,留守城中,其余弟兄们,先受我一拜,真有下辈子,颜敬尧给诸位当牛做马也无妨!”
最终,除了三百名拖家带口定居鹤鼎城的驻军留守外,其余四千七百人尽数请战这些士卒,大多和颜敬尧一样,郁郁不得志了十几二十年,也受人轻贱了十几二十年,积怨已久,只等着一吐为快。颜敬尧更是散尽家财,请手下众将士好好吃喝了一顿,这场践行酒,没有任何豪言壮语,所有人都只是默默的推杯换盏,大口吃肉。
酒宴最后,颜敬尧端起酒碗,并无太多赘言,只是朗声道:“多谢诸位。”
较场上,五千士卒齐刷刷站起身,猛然抱拳行礼。
酒宴过后,五千士卒陆续离场,颜敬尧将周宗、余雷留下,三人围桌而坐,颜敬尧亲自为两位下属煮茶。喝下一杯浓郁香茶,吐出一口酒气,颜敬尧看着左右两位年轻副将,叹道:“你二人自幼便投军,追随我已久,如今因我一人之意,害得你们要随我一起赴死,我颜敬尧心中有愧。如今再给二位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是生是死,你们自行决定。”
周、余二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周宗笑道:“老将军这话委实伤人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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