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手上安沙漠之鹰还是柯尔特巨蟒都由你来定。虽然我不抽雪茄,也不希望将来被安检员以抓捕恐怖分子的名义从轮椅上推下来,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他,他教给我的不止枪口的火焰,还有一个男人应有的勇气,最后说一句,放心,亲爱的,我已经过了故作成熟的年纪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抽烟,所以那盒雪茄我一直没用。
我的指导学姐,伊琳娜学姐是个很帅气的学姐,就算不提她救过我这件事,我也得承认她是个很有魅力,嗯,人格魅力的女性,她能在练习室用威士忌当能量饮料挥舞一下午的斩马刀,也能在楼顶上种一大片花海,理直气壮地让美名其曰是给我和秦墨创造约会地点,虽然这说法听起来就像是,先有船再有水一样,但是至少她愿意让我在每个周末带上秦墨去那里为她照顾花朵,她的身上有着一种高傲的浪漫,像是一支剑术高超的玫瑰,尽管有事找她的时候都会被她身上的刺故意刺一下,但是她还是会向我伸出援手。
鹿学院里的人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他们都不会故意掩饰自己的情感,也许是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是否还活着,他们都明白,生命之所以美丽,正是它暂时不留余力,所以喜欢或是憎恶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每个人都真实而坦荡地活在这世上,这很好,我很喜欢。
我在鹿学院的第一学期课程实在没什么好谈的,除了练习格斗就是练习枪械射击,唯一放松的时候就是去听理论知识课,总结起来不是在受苦就是在准备受苦的路上,在学期结束的时候,我终于迎来了我人生的高光时刻,也就是期末考试,这次考试对于我的人生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命运转折点,这也是我絮絮叨叨了这么多废话就是为了想要说清楚的事情,是什么样的我爱上了全世界最迷人的秦墨小姐,以及全世界最可爱最迷人的秦墨小姐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我来到鹿学院后第一次离开三波特兰,是的,我的期末考试就是秦墨手上的那枚权戒,其实一开始在了解基本情报后,我是抱着试探性的态度去完成这次考试的,能够完成那就完成,如果不能那就算了,毕竟命只有一条,犯不着因为一枚戒指去和“深渊之光”的邪教徒们玩命。
我还记得那天我刚下飞机离开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随人群游荡,感受久违的烟火气息,解决晚餐后就在公园里跟一群陌生人跳广场舞,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短暂地忘记所有过往,人生仿佛就像能重来一次,那种感觉格外美妙。
跳完广场舞回酒店的路上在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那块探测表响了起来,为了成绩单上的合格我壮着胆子一步步走进那家商场,沿着停止运行的自动扶梯走到二楼,走到我人生的转折点。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样子吗?谨慎而胆小,一有风吹草动就准备跑路的我想必看起来既不帅气也不令人心动,可你还是毫不犹豫地抱住我,向我说出了那个强硬又软弱的要求——带你走出那个夜晚。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人予以信赖,第一次有一个人毫无保留地请求着我,所以哪怕是一向游离于人群边缘的我也不得不认真思考,该如何回应这份特别的信任。
必须得承认长得好看的确确是种得天独厚的优势,如果那天晚上我遇见的不是你,哪怕换一个容貌比你稍逊几分的女孩,我们之间都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现在以纯粹客观的角度回想起,那时的我在意的不是那枚戒指,而是戴着戒指的人,你实在是太美了,这也不能怪我,人们都说美貌十分肤浅,可如果真的那么肤浅,为什么那么多人看不穿它?
当然,我们之间怎么能说见色起意呢?应该说一见钟情,好吧,准确的说应该是一见钟情的秦墨小姐和见色起意的我,不要纠结于故事的开始不够完美,只要关心过程和结局就好了。
我从未想过要当个能够英雄救美的英雄,按照我的人生规划,我应该会念完我的大学,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着无关痛痒的工作,拿着可有可无的工资,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当一个与世界保持距离的普通人,直到某天死掉。
可惜这种对未来的幻想被击得粉碎,无法成为普通人的我,只好鼓起勇气凭借着责任感将秦墨小姐带回了鹿学院,大概就是那时秦墨对我有了好感对吧?不过我那时也仅仅只是将秦墨当作一个女性朋友来看,有好感但只是一个正常男性对于好看的女性的好感。
其实在遇见秦墨前我对爱情一窍不通,我连和女孩子说话都不会特别主动,除非是有求于人,我总觉得爱情是蠢人用来麻痹自己的有药剂,如果没有基金会,我应该会用音乐、电影和书本来将自己和嘈杂的人群分割开来,用淡然的态度度过平静的日夜晨昏。至于娶妻生子这样的事情,除非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我是不会主动去触碰的,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我遇到秦墨。
秦墨小姐就是这样用她本身的存在告诉了我,我二十年的人生一直在等待的人是谁,能让一个人寻求爱情的理由有千千万万种,但对我来说只要一个名字就够了。
秦墨,我的太阳,我的玫瑰,我的一切骄傲与幸福的来源,唯有看着她,我才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感受到这世上如风般流动着的事物。
真正让我意识到我喜欢上秦墨的时候应该是我从寒假实习回来,她毫不掩饰地向我表明她的关心以及她对于我杳无音信的生气,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在乎过来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奇迹,实话实说我早就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了,因为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过去是,来到鹿学院后也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放下一切顾虑地去信任另一个人。
于是在一个没有睡醒的午后,头脑一热的我鼓起勇气发起了冲锋,那真是我这辈子最勇敢的时候了,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这都是一场不可能获胜的战斗,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我的秦墨小姐也晕乎乎地答应了下来,从那一刻起,我的心判若两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惊喜感将我捕获,眼中的世界不再带着疏离感,原来摘下面具的我也是能得到回应的。
看着她那双纯净而明晰,像一块融了春风于其中的琉璃的眼眸,我才知道我内心的悸动意味着什么,在那个下午,在我贫瘠的人生中终于出现了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我的爱情。
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我便将她当做了我人生的锚定者,我已经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二十个春夏,所幸我的后半生终于找到了一个确切的目标——我想要好好爱她,以回应那绝无仅有的信任,听起来虽然很小家子气,但对于我而言,人生虽然很长,但能够完整地做好一件事就很了不起了。
哪怕是直到现在,秦墨也从未让我失望,她让我成为一个不再那么坚定的无神论者,如果没有神灵的存在,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孩?悲伤时有所依靠,迷茫时能够依赖,骄傲时得以分享,所有的情绪都可以坦率地倾诉,因为我知道她如我爱她般爱我,被偏爱的这股底气让我可以将自己的人生交付于她手,让灵魂不再彷徨,这世上本没有一见钟情,只有两颗逐渐靠近的心。
似乎在遇到你后,我人生的一切问题都有了解决方案,命运所有的不公也都有了一个永远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这就是命运女神让你我相爱的代价,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只会感到庆幸,比起你,没有什么代价是不值得付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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