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咄咄逼人:“分明是这贱婢跟丢了小姐,此等连主子都跟不住的蠢物留着还作甚!”
庄婆子挑起眼梢质问:“按秦嬷嬷这么说,四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都跟着小姐出去,这个丫鬟拼了性命护住小姐带着小姐躲进巷子里避难都是不用留的蠢物,另外五个丫鬟更应该直接拖出去打死了干净!”
椒叶是她嫡亲的外甥,也在四大丫鬟之中。
当下秦嬷嬷就变了脸,讥讽道:“夫人还未下令处置其他人,你倒是做起夫人的主了!”
庄婆子却不理会她,上前扶着钱氏的胳膊,恭谨着谏言:“这丫鬟没跟住小姐固然可恨,夫人要打要杀都使得,只是不是眼下。”
钱氏偏了视线,视线睥睨着身侧躬身回话的婆子。
庄婆子才继续道:“这丫头今晚是被城羽营救下来的,而如今直管城羽营的主子是——”她不急不慌吐出一个称谓,“赵府的大公子赵将军。”
赵将军是绫儿的准夫婿。
而这丫鬟被城羽营救下,更曾是赵将军的试婚丫鬟。
钱氏冲着锦鸢发泄的怒气得以遏制,看了眼狼狈倒地的丫鬟,如视蝼蚁,厌恶着道:“滚下去跪着!”
“奴婢……”锦鸢佝偻着身子行礼,“遵命。”
三人来往的几句话下,险些夺走锦鸢的性命,任凭她知道沈如绫无恙,但也控制不住冒出来的冷汗。
钱氏一脚踹的当真用力。
锦鸢忍住喉间翻涌的腥甜,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在二等丫鬟那一行跪下。
庄婆子扶着钱氏坐回太师椅中,听她对秦嬷嬷下令:“再去派人去找!就是将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我绫儿找回来!”
秦嬷嬷连忙应,“是、是!老奴再派一批家丁去寻小姐!”
转身急急离开厅堂。
说罢,钱氏又看向庄婆子,问:“去请老爷的下人还没回来吗?”
庄婆子被问,脸色迟疑,似难以启齿。
钱氏沉下来,眼中闪过精光:“在那小贱人处?!”
庄婆子这才点头,压低了声回道:“方才送坤哥儿回来时,我们院里有人瞧见,二哥儿浑身都是血,怕是……老爷不准人打搅,派去的下人也都被赶回来了。”
钱氏胸口起伏,眼底腾起怒色与哀怨。
她吃斋念佛,虽不曾为他们沈家生下一个男儿,但自问持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也与国公爷有了绫儿。
沈如坤是他的儿。
难道她的绫儿就不是了吗!
眼下绫儿一个姑娘流落在外下落不明,他竟是只关心那小贱人的孩子,对绫儿不管不问!
她——
如何不生哀怨心狠。
“夫人。”庄婆子窥见钱氏眼底的恨意,轻声安抚,“小姐冰雪聪慧,贵人自有天相,夫人切勿急坏了自己身体。”
钱氏才从恨意中抽离。
她阖眼,咬着牙槽下令:“再派人出去找!”
庄婆子不敢再劝,只能应下,抬手打发一个婆子出去传话。
钱氏心中到底怨愤难平,加之焦急过度,唰的一下睁开眼,目光冷冷扫过底下一群奴才,将手中佛珠重重拍在桌上,每一个字裹着厉色的字砸在她们耳中:“若我绫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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