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谢崇的嫡长子谢峻,担任工部侍郎,虽说不曾主政工部,实际上,工部侍郎曹腾,也是谢崇的门生。所以工部,还不是谢峻说了算。”
“至于谢家的大小事情,早就是谢峻在负责。”
顾喜神色睿智,缓缓道:“至于谢玄,他一直在大秦为官,作为晋国安排在咸阳的使臣,也算是晋国的眼线。他这一次,却是自秦国返回,显然他知道秦国的意图。”
“可以推断,谢峻知道小师叔来晋国的意图。甚至师叔和谢玄认识,或许是借助谢玄,要走谢崇这一条线。可是此番攻伐大秦,是谢崇牵头的,他公开表态,说支持攻打大秦。”
“所以不难推断,谢峻自是支持和贯彻谢崇的意图,擅自做主,安排了钟仲康,把师叔下狱,事情并不复杂。”
顾喜继续道:“大体情况就是这样,只是复杂的地方在于,这次攻伐大秦,虽说有人反对,可已经是形成了决议,已经定下了策略。要推翻这一策略,等于要和谢崇作对。”
顾长庚听完分析,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神色。
这么多消息吗?
顾长庚呐呐道:“父亲,您的这一分析,对不对啊?”
“你个孽障,逆子啊!”
顾喜听得勃然大怒,他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的儿子,没有脑子,只知道玩女人,只知道青楼玩乐,简直是岂有此理。
顾长庚讪讪一笑,道:“父亲,别动怒,别动怒,如今救援师叔祖要紧。您看这一事情,该怎么解决呢?”
“报!”
就在此时,府上的管家进入,来到顾喜的身旁,躬身道:“老爷,外面有关于荀夫子弟子林丰的的消息,已经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说是荀子的弟子林丰,代表大秦出使晋国,要促成双方休战。只是,晋国的金陵县令钟仲康,直接捉拿林丰下狱。”
“外面还有很多人,都说晋国不是礼仪之邦,不讲礼仪。”
“大秦派遣使臣来出使,晋国却派了个县令拿人,有失国体。眼下抨击晋国不讲礼仪的人,也是很多,消息沸沸扬扬,已经甚嚣尘上。”
顾喜听完,更是微眯着眼睛,他沉吟半晌后,大袖一拂,道:“知道了。”
管家转身就退下。
顾喜忽然间,便笑了起来,道:“如今小师叔的消息,人尽皆知,事情闹大了,必然上达天听,陛下也会知道的。这么说来,小师叔极可能安排了人鼓噪。看样子小师叔已有打算,老夫去一趟狱中,见一见小师叔,再考虑下一步。”
他看向顾长庚,道:“你好好留在府上,不准到处乱跑。”
“喏!”
顾长庚直接应下。
顾喜哼了声,乘坐马车离开了住宅,径直来到金陵县牢房。
顾喜是刑部尚书,他要见人,最是简单,不多时,顾喜到了牢狱中,看到住在干净整洁牢房中的林丰、谢玄,进入牢房后,顾喜拱手道:“弟子顾喜,见过小师叔。”
林丰连忙起身,道:“顾尚书折煞我了。”
顾喜道:“师恩为大,小师叔切莫谦逊。长话短说,我是为小师叔入狱而来。这一次,小师叔要促成晋国、秦国不再为敌,双方不开战,这事情恐怕不容易。毕竟攻伐秦国,是谢崇一手促成的决定。”
林丰听到后,脸上多了一抹笑容,之前在咸阳时,韩千秋说顾喜可靠。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顾喜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林丰不曾见过,所以无法放心。如今,听到顾喜的话,林丰才彻底安心。
林丰正色道:“顾尚书,关于……”
“小师叔!”
顾喜面色肃然,道:“我是小师叔的晚辈,您称呼我表字长乐即可。小师叔称呼顾尚书,那是打我的脸。”
林丰道:“好,就依你。”
顾喜这才安心,再度道:“小师叔,您继续说。”
林丰道:“如今整个金陵城,到处都在宣传晋国朝堂不讲规矩,擅自扣押一国使臣,要给大秦使臣定罪。对事事讲究规矩的晋国来说,消息沸腾后,我相信皇帝必然会召见。”
“我需要的,就是在朝堂上,当着晋国诸公的面,阐述我的观点。”
“除此外,长乐你应当知晓大秦酿制的西风醉,这是我发明出来。为了促成晋国撤军,关于西风醉的酿制,大秦可以出技术和匠人,晋国负责贩卖等,直接在晋国贩卖。”
“只要支持我的人,尽皆可以参与。”
“当然一起合作经商的这些细节,事后再考虑洽谈。眼下我要做的,就是在朝堂上劝说晋国皇帝陛下撤军时,希望有人能支持我。”
顾喜心中思忖一番,道:“朝堂上,本就有一些人,反对出兵,可惜被谢崇压制。只是小师叔能确定,真能辩赢对方吗?这一次牵头的人,可是谢崇啊。到时候朝廷辩论,谢家的人都会批驳你。”
林丰道:“如果这事都做不到,何谈出使?辩驳的事情,我自会一力抵挡,不需要你们搀和。我辩赢后,请长乐及诸位站在我一方即可。”
顾喜道:“我相信小师叔,我会联络人的。”
林丰拱手道:“多谢长乐。”
顾喜却是避开,摇头道:“小师叔折煞我了,荀氏门人,第一条门规便是同门之间,必须要相互帮助。荀氏上下,从未被人欺辱过,一贯是精诚团结。小师叔的事,我责无旁贷。在不损害晋国利益的前提下,我无条件支持小师叔。”
林丰再度道谢,顾喜便没有逗留,径直离开了。
林丰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有了顾喜牵头,他劝服晋国的事情,也就更是轻松。甚至即便面对谢家的阻拦,林丰也不惧。
谢玄坐在一旁,叹息道:“贤弟,这一次是我谢家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若非是我主动提议,让你和谢家联合,不至于如今下狱。我谢家,咎由自取。”
林丰笑道:“谢兄,你也是一番好意,我不怪你。更何况,这一次你夹在中间为难。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问谢兄。”
谢玄道:“什么问题?”
林丰眼中掠过一道精光,道:“谢峻虽说是嫡长子,虽说是谢家的继承人。可自古以来,继承人也有被废掉的时候。不知道谢兄,可否愿意再进一步,未来执掌谢家呢?”
谢玄眉头一挑,心中砰然一动。旋即他摇头笑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贤弟,你就别逗趣了。”
林丰道:“我是认真的。”
对林丰来说,他从未忘记向夏国复仇,只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甚至,单靠秦国还有些乏力。
在晋国这里,如果能笼络更多的人,形成林丰自己的关系网。到时候攻伐夏国,他振臂一呼,能号召更多的人一起,讨伐夏国也就更容易。
谢玄是谢家子弟,也是谢崇的儿子。如果谢玄未来能执掌谢家,在晋国朝廷上,林丰也能施加影响力。
这是林丰临时考虑到的。
谢玄打量着林丰,见林丰神色笃定,道:“如果能,自然是最好。不过,这很难。”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去谋划,总会有机会。”
林丰眼神笃定,道:“只要谢兄愿意,这一次,便是打击谢峻的机会。谢兄交给我来安排,我会促成晋国撤军的同时,再削弱谢峻。”
“这一次,他是始作俑者,如果不处置,我们岂不是白白进入牢狱?眼下我们,等着消息吧,等朝堂上的辩论。”
“好!”
谢玄道:“我们,静待消息。”
林丰坐在牢狱中,脑中也有期待,他心中更是升起熊熊斗志。
谢家又如何?
谢峻又如何?
他就是要斗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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