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西城顾家。
顾长庚回到家中后,因为父亲顾喜还在宫中署衙值房,不曾回来,所以顾长庚也就呆在家中。他先去见了母亲,又去见了兄长。
顾长庚虽说是老幺,但他本身,是顾喜的正妻所出,地位颇高。即便未来顾喜的爵位,是嫡长子继承,可顾长庚自然也不会差。
顾长庚呆在院子中,想着林丰的事儿。他一说出来,父亲肯定欢喜。
所以他期待着父亲返回。
顾长庚等待了许久,也不见父亲返回,闲来无事,他让歌姬唱曲。林丰撰写的几首词,都是经典,百听不厌,很是舒服。
顾长庚是喜欢文学的人,可惜他没有这样的造诣。
顾长庚对林丰,更是钦佩。
小师叔祖不仅武道天赋妖孽,更是文采飞扬,让人只能仰望。
在顾长庚听曲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顾长庚的亲随急匆匆进入,走到顾长庚的身旁,说道:“公子,外面有关于林先生的消息,说是林先生被抓了。”
“什么?”
顾长庚一下惊呼出声。
他脸上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被抓了?
谁敢抓林丰?
顾长庚摆手让唱曲的歌姬退下,看向亲随,沉声问道:“仔细说,到底怎么一回事,师叔祖好端端的在栖凤楼,为什么被抓?”
亲随躬身道:“金陵县令钟仲康带队到了栖凤楼,说是接到检举,说林先生和谢玄勾结,意图危害晋国,两人都被钟仲康下狱。这一消息,已经在整个金陵传得沸沸扬扬,无数人都在议论此事。”
“荒唐!”
顾长庚咬着牙,怒道:“师叔祖怎么可能危害晋国,简直是荒唐。”
亲随道:“公子,我们怎么办?”
顾长庚思索着办法,他无官无职,没有什么影响力。凭他的力量,要救出林丰不可能。想救出林丰,只能他的父亲出面,才有这个可能。
顾长庚说道:“你安排人,去宫中的刑部署衙,请父亲立刻回府,就说我有天大的事情,要和父亲禀报,必须立刻返回。”
亲随呐呐道:“这事儿能行吗?”
顾长庚道:“去安排就是。”
“喏!”
亲随应下,转身就急匆匆的去安排。
顾长庚坐在后院中,心中思忖着林丰的事。可是他平日里,根本不涉及到这些,所以眼下的乱局,他搭不上手,只能等父亲的决断。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降临,周遭变得昏暗下来。
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却是顾喜回来了。
顾喜四十开外的年纪,正值壮年,看着公子哥模样的顾长庚,脸色垮下来,沉声道:“孽障,你急吼吼差人来禀报,说有天大的事情,你说说,是什么事情?”
说着话时,顾喜背在身后的手拿出,竟拿着一根荆条。
顾长庚头皮发麻,连忙站起身,恭敬道:“父亲,您这是做什么?儿子什么都没做,怎么又用荆条。”
顾喜道:“你先说,是什么天大的事?”
顾长庚说道:“是师叔祖,师叔祖林丰,他被金陵县令钟仲康抓了。”
顾喜道:“林师叔不是在秦国吗?”
顾长庚连忙道:“回禀父亲,师叔祖来晋国了。儿子从襄阳返回金陵,中途在船上,遭到长江贼巴熊劫杀,当时,是师叔祖出手杀了巴熊,救下儿子。”
“然后,儿子和师叔祖一起返回金陵。刚抵达渡口码头时,谢家的谢玄来迎接师叔祖,且谢玄在栖凤楼设宴,宴请师叔祖,也请了儿子前往。”
“当时的情况,谢玄请师叔祖明显有事,故而酒过三巡后,儿子回来了。没想到,先前传出消息,说金陵县令钟仲康,带人到栖凤楼,以谢玄和师叔祖勾结密谋危害晋国为理由,把师叔祖和谢玄都下狱。”
顾长庚道:“这一事情,已经在金陵城传开,许多人都在议论此事。”
顾喜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顾长庚见父亲不表态,急了起来,道:“父亲,抛开师叔祖和我们的关系,师叔祖对儿子,有救命之恩的。恳请父亲,救出师叔祖。”
“闭嘴!”
顾喜呵斥一声。
扑通!
顾长庚跪在地上,他梗着脖子,脸上神色倔强,昂着头道:“父亲,涉及到师叔祖的安全,咱们顾家务必要救出师叔祖。父亲不是教导儿子,要尊师重道吗?师叔祖陷入困境,又人在晋国,无依无靠,只能靠父亲了啊。”
顾喜看着急切的顾长庚,冷肃的脸上,却是掠过一抹欣慰。
他这个儿子,颇为纨绔。
又不思进取。
只知道风花雪月。
好在孝心不错,心比较质朴,可惜难成大器。
顾喜沉声道:“我荀氏门人,不需要你提点,我自然会救援小师叔。所以这一事情,你不必再多说什么。”
顾长庚心下大喜,这才站起身,露出惫懒模样,笑道:“原来是这样,儿子刚才误会您了,见您不表态,还以为您要袖手旁观。”
顾喜道:“即便知道事情,要救援小师叔,也不能随意出手。没有任何盘算,便肆意出手,不仅无济于事,反倒是容易添乱。”
“你刚才提及谢玄,他是谢崇的儿子,也是谢家子弟。”
“甚至,钟仲康这个人,是谢家一手提拔起来的,是谢家的心腹。他,竟是抓了谢玄和师叔,把两人下狱,这有些问题了啊。”
顾长庚听到后,也是皱起眉头。
颇有些震惊。
这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吗?
顾长庚道:“父亲,那您说,这是什么意思?”
顾喜说道:“这一次小师叔到晋国来,有什么事情,可曾告诉你?”
“不曾说。”
顾长庚摇了摇头。
顾喜捋着颌下的胡须,仔细思忖着,甚至背负着手来回踱步。这一幕落在顾长庚的眼中,他即便看到,却也是有心无力
他不懂这些。
好半响后,顾喜停下来,那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沉声道:“如今的情况,大体应该可以判断,抓捕师叔和谢玄,恐怕是谢峻一手安排的。”
顾长庚道:“爹,您就别卖关子,直接说吧,儿子不明白。”
“废物!”
顾喜喝骂一声。
顾长庚嘿嘿一笑,道:“家里有大哥执掌家业,我没什么担心的,也没什么操心的,去管这么多干什么,省得伤了兄弟和气。”
顾喜哼了声,心下叹息一声。他的这个儿子,其实很聪明,只是不把心思放在正道上。
只知道玩乐。
顾喜沉声道:“晋国和秦国即将交战,谁都知道。小师叔到金陵来,事情就很好猜测,就是来谈判的,要促成晋国撤军,不再攻伐大秦。”
“这是师叔的任务。”
“如果谢崇要对付师叔,以谢崇当朝宰辅的身份,不可能指使一个县令捉拿师叔,因为隐患太多,譬如现在议论沸腾,已经压制不住。”
“拿下小师叔的手段,太过于拙劣,完全没必要这般,所以必然是谢峻。”
“谁都知道,谢家门槛高,门房也是倨傲无比,不好进谢家。即便三品官,到了谢家门前,也是得规规矩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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