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眉头锁死,闷哼一声:“秦止,我是说,我要开始生了……”
秦止“嗖”的一下抬起头,看看祁熹的脸,又去看祁熹的肚子,慌的脸都白了:“本王……”
他刚想说去唤稳婆,又想到了什么,大声对外面喊道:“计都!稳婆!对了!还有太医!快快快!”
听到计都的回应,他又手忙脚乱的来扶祁熹:“哪里不适?哪里疼?”
祁熹本来不心慌,秦止慌成这副德行, 肚子又一波比一波疼的厉害,她也开始害怕了:“肚子……肚子疼……腰……腰也疼……”
“计都!快点!”秦止又对着外面一声吼。
这一次,没有听到计都的回应声, 想必是已经去了。
秦止将祁熹抱起来,放在床上,去摸他肚子,又去摸他的腰。
外伤内伤,他都懂。
这个伤……他不懂啊!
酒已经彻底的醒了。
看着祁熹疼的满头大汗,小脸惨白,秦止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只能轻轻的给她揉着腰,揉完腰又去揉肚子:“好些没?忍着些,计都已经去叫人了……”
祁熹现在已经没空搭理秦止了。
以前对生孩子从来没有什么恐惧心理。
致命伤,不致命的伤她都受过。
寻思着就算是在医院剖腹产她都不带怕的。
谁能告诉她,自己生孩子为何比剖腹产比那些致命伤还要痛?
一波一波的痛,像是能牵起身体里一波一波的热浪将她吞噬。
她就像一条被丢在岸上的鱼,艰难的喘息着不属于她的氧气,牵扯着四肢百骸痛入骨髓。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在伤痛上面会矫情,可失去理智的时候,她还是喊出了那句:“秦止!我疼!”
这一句,险些直接将秦止给送走。
他急的满头是汗,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看到祁熹身下鲜血浸湿了被褥,杀人无数的秦止,头一次产生了晕血症状。
所以,等稳婆和丫鬟婆子匆匆推门而入的时候,秦止对着她们道:“快!想办法!不生了!”
端着水盆,拿着布巾的丫鬟和稳婆当即怔住了。
稳婆接生过数不清的孩子,头一次听到说要不生了的。
不生,怎么办?
她们只管接生, 不管往回送啊!
稳婆犯了难。
好在住在林月阁的封老太太急匆匆赶来主持了大局:“别听那混小子的!烧热水!地龙烧旺!接生!通知淮安!快快快!”
丫鬟稳婆开始动了起来,宫里的太医也在往王府赶。
门外黑甲侍卫也往封府跑,去请封淮安。
刚安静下来的王府,又热闹了起来。
封老太太一拐杖抽在秦止的小腿上:“什么叫不生了?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这里有老身在,你先出去!”
秦止大梦初醒般,从祁熹身上移开目光:“祖母,孙儿不走!”
“这是规矩!”封老夫人恨声道,关键时刻,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挡事儿呢?
封老太太不知,每个人都有软肋,触及到软肋,会方寸大乱。
秦止蹲在祁熹床边,握着她没有包扎的那只手,执拗道:“不,孙儿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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