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当时便判断为凶杀案,后探查得知,青楼,人市中不时会有女子失踪,青楼人市那个地方,很多姑娘来路不清,又或者是误认为姑娘逃走了,本官也就收到了一起报案。”
祁熹蹙眉,心中对买卖人口表示反感,前世身为公职人员,听到这种敏感事件,融入基因中的烙印蠢蠢欲动。
付良借着酒劲儿继续道:“想必祁姑娘也知晓本官出身不好,就算做到京兆尹的位置,也时常被同僚嘲讽,本官便想在此事上做出点成绩……”
祁熹点点头,表示理解,越是从逆境中走出来的人,越是想要一鸣惊人。
“此案本官查了半年有余,发现凶手挑的都是初来葵水的少女,将其血液放干后带走,每月满月时,便会有少女失踪,就在本官将将摸清凶手的行凶手法时,收到了一封信。”
提及此事,付良双手不自觉的又开始颤抖:“那封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本官床头,威胁本官若是继续查此案,下次消失的,便是本官,本官将此事上报,结果石沉大海,上头根本不管本官的死活,”
付良一阵咳嗽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件事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本官的雄心壮志,京城这个地儿,京兆尹算个屁啊!本官太将自己当回事了,那一日,我坐在府衙门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我不想名留青史,我只想让老母安享晚年。”
祁熹拧着眉,好片刻,没说话。
付良从泥潭中挣扎出来,怀揣着满腔的热血和梦想一头扎进了官场。
被醍醐灌顶的泼了冷水后,便开始随波逐流,揶揄奉承。
许多人都是这样,初进官场的雄心壮志,初为人媳的满怀孝心。
最后,都泯灭在一盆盆的冷水中。
这一刻,祁熹很庆幸,她有在后世的经历。
她见过太多,为国家奋不顾身的军人,也见过将居民利益看得比自己的还重的基层人。
半响,祁熹薄唇翕动,声音带着薄凉,一字一顿道:“君子所求,嫉恶如仇,快马扬鞭,不惧八面圆通,
重情重义,毋恐奸诈邪佞,所行所愿,唯清风朗月乃正人君子乎,
修身,正气,平诸邪,付大人,若我能保你母亲无忧,你可愿同我一起?”
付良抬头,注视着眼前身形削弱的女子,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她的话。
祁熹清晰的看见,付良肥肉横生的脸上,一双眸子出现了坚毅的光。
计都听了祁熹的话,也是胸腔激荡。
大陵男子中,有几人能说出这番话?
就这样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子,竟能有这番豪言壮语。
付良的声音在不大的包间内响起:“本官愿意!”
祁熹扬唇,这一刻,和付良达成了某种共识:“好,那本姑娘便和付大人一起,平奸诈,诛邪佞,为含冤者发声!”
付良从地上爬起来,端起桌上的海碗,伸到祁熹面前:“一言为定!”话落,仰头喝下。
下一刻,祁熹看见刚才还情绪激荡的付良,一碗酒下肚后,身子瞬间瘫软在地。
祁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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