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良:“……”
见惯了阴谋,陡然而来的阳谋,令他手足无措。
祁熹这就是明摆着的,要灌醉你,你还不能不喝。
尤其是祁熹端起茶盏,豪放的跟付良碰杯:“干杯!”
付良:“……”
这小鬼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比阎王还难缠!
主要是这小鬼还有阎王撑腰。
付良想哭,含着心头泪,一仰脖,干了。
连喝三大碗,付良撑不住了,想讨饶,又不敢。
就听对面祁熹的声音冷冷的传来:“你衙门的仵作尸体,付大人已经收到了吧?”
付良:“……”
吐意袭来,他涨的满脸通红。
昨夜清御司的人已经将仵作的尸体送还兆尹府衙。
他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坐了五年有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尸体。
红通通,白花花的肉,如果不是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付良险些没认出来那是跟他共事过的人。
祁熹扬唇,盯着付良:“不知付大人是否听说过,小女会通灵?”
付良:“……”吐意瞬间被寒意取代。
他自然听说过,听说的还不少。
此情此景,祁熹坐在他对面,这般说出来,让他觉得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祁熹苍白的唇轻启:“我不认为,付大人你对这个案子一无所知!”
付良浑身发颤,放在桌上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发觉自己的异样, 付良将手藏在了桌下。
祁熹脸上的笑容顿收:“今日凌晨,鸡还未鸣,仵作便来找我了,他……”祁熹忽然身子往前探,靠近付良,声音仿佛淬着冰渣:“他让我来找你。”
付良心脏猛缩, 整个人从椅子上滑到桌底,抱着一条桌腿:“本官不知,本官什么都不知!”
“不!你知!”祁熹站起身,走到付良面前,垂眸看着他:“京城每年失踪那么多人,你怎么可能不知?”
祁熹的眸子细长,眼尾处上挑,眸中寒凉一片,此时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付良双手不自觉的抠着桌腿,指甲陷进去尤不自知。
酒意上头,他想清醒,清醒不了。
恐惧却清清楚楚的传达到他的四肢百骸。
祁熹冷嗤,堂堂京兆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肚肥胆小,油多脑少。
计都立在一旁,不插话,不吭声,面上无波无澜,心底翻江倒海。
他忍不住换位思考,如果是他,经不经得住祁熹这几乎带着实质性的恐吓。
对祁熹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祁熹见火候差不多了,年岁大的肥胖之人大多有基础病,她也怕把付良给吓到猝死。
她重新坐回椅子,端起面前的茶水轻抿:“付大人,将你知道的说出来,还死者一个公道,让死者安息,也让你自己心安。”
付良颤颤巍巍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头发额头上全是汗。
他瘫坐在祁熹面前,点点头,垂着眸子,声音发颤:“本官入职后,有一次,一个人牙子来报案,说他买来的姑娘失踪了,本官,本官探查后,发现失踪的姑娘房中地缝里有未擦拭干净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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