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疲惫的,一手将册子丢在桌上,这时顾云檀走进来,又看了一眼地上掉落的册子,便随手拾起。走到了书桌旁,将东西放好。
顾云檀回答:“嗯,只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吃冰酥酪?原先我做了一次,你可没说好吃。”
谢濯抬手揉了揉眼睛,眼神里满是疲惫,他抬手在桌上敲了敲。
“我没说好吃,也没说难吃,勉勉强强倒也凑合,你想把你夫君饿死吗?”说罢,他快速的瞟了一眼顾云檀,不知道是几日未见,还是怎么的,他只觉得女人瘦了很多,尤其是那瘦削的下巴。
顾云檀撅了嘴巴:“我知道了,谁让你不吃晚膳的,我现在就去。”
看着女人露出这副神情,谢濯忽然眉头一跳,倒还从未见过顾云檀那个榆木脑袋一样的女人,竟会露出这副嗔怪的表情。一时,有点看得入了迷,都忘了手底下还有那么多公文要处理。就在顾云檀刚要转身之际,谢濯手里的折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一脸仓皇的弯腰去捡。
“你是要吃崖蜜的还是桂花的,还是酒酿的?”她回过身来,问了一句。
谢濯捡起书册,又刻意摆正了姿态,握拳抵着唇咳嗽一下:“我都要!”
顾云檀忽然后悔了,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但又见他犯了咳嗽,觉得他也挺辛苦的。
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膳房。
等她去了膳房,却发现膳房空无一人,除了一个管钥匙的膳房师傅。
膳房里没有御厨的吗?还是都歇息了?
没想太多,顾云檀撸起衣袖,随后让下人把食材都准备好。
如娘从旁打下手,顾云檀是慢性子,在膳房里弄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这时,顾云檀说:“如娘,这几份热酥酪莫要放冰,我看谢濯有点咳嗽,生冷的东西吃了对身体也不好。”
如娘哎了一声:“还是娘娘贴心,知道殿下不能吃冷食。”
顾云檀刚才见谢濯就那副疲惫的样子,想来是这阵子处理公文给累的,做点吃的给他,免得他又要说她想饿死夫君这样的胡话了。
等到顾云檀再返回书房的时候,谢濯依旧在处理公务。
她手里端着木案,站在书房门口,故意放慢了脚步声。
屋内烧着烛台,安静地似乎只能听到谢濯翻动文册的动静,男人伏案认真做事的样子,她似乎还真有点不习惯。以往的谢濯,只会到金陵城有名的酒楼花天酒地,半分正经事不做,二人互不搭理,顾云檀也对他意懒心灰,不愿再管束他,因为她图清净,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现如今,谢濯变得不一样了,她觉得别扭,但更多的,是对他的好奇。
徐徐冷风吹拂着,从门口窜进去,桌案上的烛台被风一寮,谢濯忽而皱眉,抬头望去,就看到顾云檀站在门口,正出神看着他。
谢濯将手上的册子撂在桌上,他敲了敲桌子,嘴角微扯:“发什么愣?还不快过来,我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你还磨磨蹭蹭的,是想我过去,亲自抱你过来?”
果然,他依旧是这般没正经。
顾云檀慌乱的垂下头,随后嗯了一声,便端着木案走过去。
木案上放着三个汤蛊,顾云檀将其依次揭开。
崖蜜、桂花、酒酿、色泽鲜亮,腾腾热气里还带着浓香甜蜜。
谢濯拿起汤勺,指着汤蛊里的酥酪。
“我要的是冰酥酪。”
顾云檀点头:“我知道,但我方才见你有些咳嗽,所以还是少吃些冰食。”
听到这儿,谢濯倒也没什么反应,那双桃花眼底微不可微的露出一抹喜悦,他拿着勺子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男人得意的勾起唇角:“你倒还挺细心。”
眼看着三个汤蛊里的酥酪被吃得一干二净,顾云檀站在他跟前,尤为一惊,这大半夜的,吃这么多甜食,也不怕闹肚子痛?
“糖酥酪味道如何?”顾云檀往前凑了凑,问了一句,其实还是挺想知道自己的手艺到底有没有精进。
谢濯放下汤勺,着下人把木案收走。
他一面看着册子,点头道:“嗯。”
顾云檀纳闷了,于是又问:“嗯是什么意思?好吃还是不好吃?”
谢濯放下册子,随即用手支着脑袋,侧身看着她,薄唇轻启:“还不错,只不过我喜欢冰的,下次记得做冰的,不然我可吃不下。”
顾云檀看着他,心里嘟囔着:吃不下?怎么会吃不下?三个汤蛊都吃光了,还挑剔,真是难怪了,他一贯皇家胃,山珍海味早已经尝遍;但怪就怪在,非要深更半夜想吃我做的酥酪。
明日还要起早去长乐殿,眼下都快四更了,他都不歇息的吗?难怪他会犯咳嗽。
但见女人盯着他的脸,眼睛愣是没移开。
男人伸手敲了一下桌,露出一抹困惑的目光。
“发什么愣?顾云檀,你不会是偷摸在心里腹议我?”
顾云檀快速收回眼神,但下意识的行为印证了男人的猜想。
顾云檀有些心虚,嘴里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来个所以然,“我还有事,你既然吃了饭,我便回幽兰殿去。”
谢濯也不是吃素的。
目光锁定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回来。
顾云檀被谢濯放在膝上,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腰肢,又不许她离开。
“你放开我。”女人伸手,试图扳开他的手,却也是白费功夫,谢濯一贯这样,仗着自己力气大,自己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哪能同他比。
忽而,谢濯捏了捏她的腰,一张笑脸上略微露出一丝严肃。
他沉下声音道:“别动,我就考虑放开你。”
顾云檀觉得他有点不可理喻,甚至是在强迫,虽然心里面生气,但为了早点能回去,她暂且先忍一忍。
就在顾云檀一新想从他怀抱里脱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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