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面色憔悴,眼底乌青,眸色黯淡无光,说话时,声气有点弱,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沙哑,显然昨夜哭狠了,早起约莫又哭过。
与往日张姨娘、甄青云、甄世俭围绕着她,彩衣娱亲时相比,老夫人苍老一大截,一夜之间,消瘦一大圈。
隔着几步远,甄青殷都能感受到,老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力、沮丧和气愤。
她甚是满意,唇畔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心满意足和小殷氏、甄圆圆退了出去。
系统哼道:【黑莲花,你是不是为了你二叔,才不对你那好祖母出手?】
老夫人像一座大山,压在甄家所有女眷的头顶。
瞧瞧宿主怎么对付张姨娘和甄青云的,虽没要了他们的命,但她的手法就像钝刀子割肉,张姨娘和甄青云像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在他们没有察觉到时,他们的人生已是一塌糊涂。
甄青殷没吭声。
或许吧。
甄世廉是她梦里父亲的模样,她舍不得他难过。
也可能是因为她良心未泯,对血脉亲情仍留有一丝余地。
而且,老夫人没触及到她的底线。
她不能对老夫人出手,可看老夫人吃瘪难过,她便觉心中畅快。
甄青殷暗叹,她的心果然是黑的。
以恶制恶,而不是劝恶向善。
东宫。
太子从昨天忙到今天,中途只睡了两个时辰,去库房摸了摸那一百箱金银,将将酉时便准备就寝。
临睡前,突然记起每日一问。
“孤听说,昨儿除夕夜里,那什么院闹了桩丑闻,事主有一个姓甄,还是当官的。孤印象里,姓甄的官员就甄侍郎兄弟俩,莫非是甄小娘子的爹?”
冯有喜一听“甄小娘子”便知,殿下此刻心情还不错。
他弯腰把太子的软缎鞋摆好:“殿下向来好记性,正是那甄博士,甄小娘子的父亲……”
他细细讲述一遍漪红院的闹剧。
那一晚,不止漪红院的嫖客围观,周围三四个青楼的嫖客闻风,都跑去围观这场开年大戏。
甄世俭是新的一年里,京城的第一个笑柄。
哪家不知甄侍郎的哥哥逛花楼被小妾抓花脸,拜年跟人聊天都接不上话。
甄世廉想捂住消息,可惜昨晚鱼龙混杂,一夜之间,甄侍郎、甄侍郎的兄长、甄侍郎兄长的小妾,都出名了。
太子半合眸,自己扯了被子盖上:“甄侍郎向来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这回出了名,怕是正窝火呢,他又是个有名的孝子,给兄长擦屁股还不够,回府还要压着火哄老母亲,真是辛苦他了。”
冯有喜可不敢笑话朝廷重臣,只低声说:“可不是?甄家出了名,连累两个小娘子的名声,甄侍郎不知心里多恼长房。听说要把甄小娘子的庶弟送到无歧书院。”
“无歧书院……他找了谁的门路?”
冯有喜摇头:“这事没打听出来。”
太子思忖,莫非甄侍郎和晁国公夫人联手了?
那宋蹇不正好在无歧书院读书吗?
不对。
宋蹇对继母不冷不热的,没道理会帮晁国公夫人。
冯有喜摘下太子手上的玉扳指,絮絮道:“殿下,探子偶然发现,漪红院那位叫香怜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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