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干,她坐到梳妆台前,简单的绾好长发,灵蛇髻上只用了简单的白玉笄来固定。
菱花铜镜里的美人,娇艳如花,青春素雅,没有一点迟暮衰败的气象。
透过窗台,隐约可见花架子上爬满了各色的蔷薇。而夕阳金灿灿的光晖,洒满了长信宫前殿的院子。
她步出殿门,坐到秋千上。
晚风扬起她泼墨般的青丝。她足尖点着地面,身子轻俏的在秋千上晃晃悠悠,
整个人又恢复了惬意。
小喜子远远叫唤,“娘娘,太医院院首陈太医奉陛下旨意来为您请脉,……”
沈窈用桃木梳轻轻的梳着长发,“那就请进来吧。”
她转身进了屋,端坐到花梨木的靠背椅上。
陆陵川给她送太医来,她就笑纳,自然要保养好自己。毕竟她可是要活到做太妃那一日。
陈太医给沈窈号脉后,开了几贴驱寒的方子,又亲自去向皇帝复命。
陆陵川此时正在凤藻宫中。
今日是皇后回宫的第一晚,他若不在皇后身边,那么帝后不合,中宫无宠的流言定要弥散前朝后宫。
若那样,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所以,陆陵川离开明月楼后,批阅完奏折,也就会赶过来陪着王云菱用晚膳。
这是帝王的身不由己。
陈太医告退后,王云菱能明显感到皇帝绷紧的弦松懈了下来。
“沈妹妹身子康健,陛下可以放下心了。”
王云菱为陆陵川亲手盛了一碗汤,“这汤用莲子山药龙骨煨了一个下午,最能养心润燥。”
“皇后有心了。”
陆陵川拍拍她的手,略略喝了几口汤,就放下了碗。
用过膳,王云菱取过绷子,用金银丝绣着一幅双龙戏珠的图。
陆陵川腰间的香囊有些旧了,上面的鸳鸯并不精美,活脱脱像是一对野鸭子。她准备绣一个香囊送他。
而陆陵川斜靠在隐枕上,翻着一。
鼓漏声声过后,月朗星疏,夜风送来院中百花馥郁的香。
“陛下,该歇息了。”
王云菱期待的说。见皇帝颔首,她挥手屏退了宫女太监,接过陆陵川脱下的外袍,又伺候他洗漱也不假手于人。
越靠近他,她的一颗心就“砰砰”乱跳。
殿内的宫人熄灭了灯盏,依次退了出去。
王云菱躺到了陆陵川身边,两人都穿着雪白绫罗的中衣,躺在同一张床上,盖了同一床被子。
“陛下。”王云菱柔柔的唤了一声,见身边的人久久没有动作,她的一颗心也悬在半空中。
“朕累了,皇后睡吧。”
黑暗中,响起男子冷冽又动听的声音。
王云菱满心的期待一点点溃散,
眼角涌上些酸涩,谁能想到,熙和王朝的皇后还是处子之身。和皇帝成婚五年,他从来没有碰过她,只在初一,十五按祖宗规矩,留宿在她身边。
“陛下,臣妾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儿。”她小声儿的说。
陆陵川背过身,闭上眼睛,假装听不到。
“陛下,紫宸宫娘娘半夜心痛,派人来请陛下!”
一道尖细的声音,小声又突兀的响起。
陆陵川蓦然间翻身坐起,心里发慌,扬声对着殿外喊,“汪大福,给朕更衣。”
一双细腻瘦弱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王云菱有着难得的勇气,
“陛下,那里如今住的不是沈妹妹。今夜还请陛下念着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留在臣妾身边。”
王云菱一阵无力的悲哀。
这个白婉珠。她凭什么以为,也可以学着贵妃装病,半夜将皇帝请走?
“你是皇后,这些半夜扰人清梦,又没规矩的妃子,就按律法处置吧。记得,和你今日秉公执法,发落贵妃一样!”
陆陵川咬牙道,“凤藻宫太吵了,朕还是回兴宁宫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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