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土掩吧。
扶上小棠的手,刚想登上马车,忽然听到阿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郡主……郡主,不好了,羡儿少爷忽然昏迷不醒……”
“什么?!”
——
云无羡一早就乖乖地去了上书房,负责教书的夫子正是裴遇,上书房中还有几个与云无羡年龄相仿的陪读,都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品行端正的孩子。
她匆忙赶回了皇宫,小梨一脸急切,迎面就跪下来,“郡主……”
云羲和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到底怎么一回事!”
“郡主,奴婢也不清楚啊!”小梨一脸焦灼,“第一日上课,裴夫子说习字如做人,就给众位小公子们都发了字帖,叫做《急就篇》,比羡儿公子平时练得难了些,上书房里的小公子们都练得好好的,可羡儿少爷还未写满一页纸,就忽然惨叫一声昏迷倒地,叫了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棠已经手脚麻利地去捧了云羲和的小药箱来,云羲和抿了抿唇角,伸手将小梨扶起来,“不必惊慌,既然练字,小梨,你去将那些羡儿用过的那些笔墨纸砚都拿来。”
小梨眼圈红红的,“……是,是,奴婢都收回来的,都是奴婢不好……”
云羲和摇了摇头,“跟你没有关系,是冲我来的。下去洗把脸,收拾一下。”
她快步进屋去一瞧,小小的孩子正乖乖地躺在柔软宽大的床榻上,肉乎乎的小脸通红,眼睛闭得紧紧的,嘴唇呈现出不正常的乌紫,她伸手摸了摸羡儿的脉象,脉搏跳得又急又躁,再用银针一试,显然是中了毒。
还是极其阴狠的热毒。
小孩子本就体热,这热毒便是寻常大人都难以扛得住,若无解药,非得是泡冰水,或是与人交欢,才能纾解。
可连她的羡儿才三岁多!!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藏着如此恶毒的心思!简直枉为人!
云羲和眼睛一眨,大颗大颗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眼底一片杀意沸腾,敢对她的儿子下手,无论是谁,她就要将这畜生揪出来,千刀万剐,让他后悔自己来过这个世上!
云无羡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小小的孩子昏迷中什么也不会说,整个人却被折磨得开始微微有些手脚抽搐起来!
云羲和抬手擦了把眼泪,将云无羡身上的小衣服脱了个干干净净,他小小的身子也是滚烫着。
云羲和手上的银针利落地封住了几大穴位,她直接从药箱底部的夹层取出半块龙骨,锋利的匕首刮了些粉末,温水冲开,硬是给羡儿灌了进去。
这块龙骨是还是先前给秦玄凌配置解牵机蛊的时候剩下的那半块,龙骨药性疏热镇静,又极是滋养,少量服些,至少能先护住羡儿的心脉不受损。
她忍着心头巨大的悲痛,写下药方叫人去太医院抓了药,开始配置了解药,又拿了烧酒,不停地给羡儿擦拭着身子,折腾了一下午,云无羡的脉象总算是平稳了下来,整个人也从烧得通红重又变得白白嫩嫩起来。
只是还未醒。
云羲和松了口气,一下一下地给他打着扇子,视线不经意地瞥向一旁的笔墨纸砚,眼神旋即锐利起来。
她将手中的扇子交给小梨,起身过去查看,羡儿手腕的力气还不稳,写的字有些稚嫩,却已经努力的端正起来了,她眸中闪过一丝欣慰,那写字的宣纸是宫里常用的,墨汁是上好的徽墨,淡淡的墨香气,那毛笔,也是上等的狼毫所制成,瞧着似乎都没什么异常之处。
云羲和想象了一下平日里云无羡写字的模样,坐姿端正,镇石铺平宣纸,毛笔饱蘸墨汁,而后……她下意识地学着云无羡的模样,想去咬那毛笔的笔头……
果不其然,那极清淡的干涸的口水味,混合着热毒残留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尖。
云羲和眼神眯了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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