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成了人精,自然不会将这等事挑明,只是像狐狸摇尾巴一般晃了晃手中的羽扇,笑得眉眼弯弯:“说来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在下吩咐伙计备桌酒菜,二位在此吃个便饭再走?”
沈莺歌当即意会,知道他是在给自己递台阶,就坡下驴道:“那敢情好,多谢原先生!”
容久意味不明地侧首瞥了她一眼,颔首算是同意了。
原颜朱下楼点菜,门一关,房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讲了大半个时辰的话,容久也确实口渴,便摘下面具含了口清茶润嗓子。
就在沈莺歌脸上的热意逐渐消退时,他冷不丁地开口:“本督怎不知你何时脸皮这般薄了?”
“……”沈莺歌难得被他噎了一下,尽量保持镇定,虚张声势道:“知礼义懂廉耻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不是有原先生在场,我怎么也算是你的人,不想给你丢面子不行吗。”
不知是她的哪句话顺了容久的毛,被茶水浸润的嘴唇轻轻挑起:“也是,幸好你之前打嗝只有本督听到了,不然你从此岂不是无法在这雍景城中立足?”
沈莺歌登时警觉,她确信自己不记得有在容久面前做过这等粗俗之事,他也总不会闲得拿这事编排她,那就只能是……
那天醉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把人都丢完了!
与其让对方时不时将这事挑出来,当做她的把柄,沈莺歌选择迎难而上,将事情摊开了讲明。
她绕到容久面前,摆出一副讨好的笑脸:“敢问督主……我那天还做了什么,您一并说了吧,我也好知道该怎么赔罪。”
容久依稀记得,这家伙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老实了一阵子,后来就越来越蹦跶了。
而现在,每当她露出这种笑容并对他用上敬语时,都表明对方要么是做贼心虚,要么是有事相求。
他玉雕般的神情纹丝未动:“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你把本督当成你爹给你抢来的第二十四任夫君而已。”
对方波澜不惊的清冷嗓音落在沈莺歌耳中,无异于平地一惊雷。
她顿时如遭雷劈,笑容在脸上凝固。
“你,你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试图从容久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迹。
眼帘一掀,容久淡定自若地看向她:“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终于,他终于能让这家伙在自己面前栽跟头了!
那红红白白的表情当真精彩极了,得多欣赏一会儿才是。
应歌是男子,且是断袖,按理说他娶亲当娶男妻。
但容久怎么可能矮人一头,所以他故意将自己放在了“夫君”的位置上,并且完全没发现他的重点已从“应歌以下犯上”,偏离到了“我要看这家伙吃瘪”的恶趣味上。
毕竟那日沈莺歌的所作所为让他失态,只罚三个月俸禄当然不够,他总要以牙还牙地讨回来。
而沉浸在震惊中的沈莺歌也没有发现这一细节。
她只恨不得一道天雷劈下来,让自己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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