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被维因这么一说,黎昂也下意识看向小报上的那张照片。
虽然这个世界有彩色印刷技术,但考虑到成本问题,大多数报社都依旧采用黑白印刷报纸,而杂志则会有彩色照片。当然,杂志的价格也比报纸高得多,出版的也不是那么频繁。
小报上汉德森的那张照片是黑白的,他那身白色衬衫上能看出一片黑色的污渍,虽然不是红色,但很容易联想到血迹。墨水可不会在胸口洒出那么一大片吧。
然而就算看到这么一片血迹,包括黎昂在内的很多人也不会在意,毕竟汉德森正在搬运伤员,沾到点血不是很正常?
汉德森也想这么解释,但维因先一步道:“别用‘协助搬伤员和尸体时不小心沾到的’这种说辞来糊弄我。我说了,这是喷溅状血迹,无论是伤员还是尸体,都不会在你靠近时猛地喷出来这么一大片血吧?”
“合理的解释是,有人在离你很近的距离被杀了,那一瞬间血溅到了你身上。”维因摊手,“然后嘛,还有一点。你说你那可怜的替身被乱枪打得血肉模糊,那么你怎么不再说说你忠心耿耿的保镖又是怎么死的呢?”
这有必要提吗?黎昂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当然有必要。
按照思维惯性,汉德森的那番说辞很容易让人以为保镖的死法和替身差不多,但实际情况果真如此吗?
“好巧不巧,我们昨天刚刚拜访过你,自然也见过守在你门口的那位保镖。”维因将报纸翻了个面,指向另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上是一排受害者尸体,市警队的警员正把他们装入裹尸袋,“就是这边躺着的这位,对吧?”
黎昂看向维因所指之处,愕然发现保镖并非死于枪击,他的身上有着一道明显的伤痕……
是刀伤。
“我想现在应该还没枪械能打出这种样子的伤痕。”维因歪歪脑袋,“你可是近距离看过你那替身和保镖的尸体,但你却没提那帮凶徒中还有一位刀客。”
“对了,前一张照片上你身上的血迹,就来自你的保镖吧。你的保镖挨了致命一刀,喷出来的血溅了你一身。”
汉德森无言,被点明到这种程度,他再解释也只会让人觉得是在狡辩。
“那么,能和我说说,你的保镖死于何人之手,是一群名不见经传的佣兵,还是一位身价高昂、剑术精湛的……顶尖刺客?”维因挑眉,“又或者,我说得更直白些——‘弑君者’和你说了些什么,又要求你跟我怎么说?”
“弑君者”?黎昂对于他的出现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先前他们就已经看见罗塞塔出现在照片一角。
汉德森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叹了口气:“我有些好奇,这世界上真的有事情能瞒得住您吗?”
“有啊,只是纯粹看我想不想去了解。”维因摊手,“至少我对你今天吃了什么毫无兴趣。”
汉德森摇摇头:“我原本按照那位刺客的要求准备了一番说辞,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必要了。”
“按照你原来的计划,是准备把这起‘暴力冲突’的重点完全放在‘巨神工业’对你的灭口上,不打算让我知道‘弑君者’来过,对吧?”
“您说的没错。”汉德森道,“我原以为您会把重点放在那些凶徒身上。”
“这么极力瞒着我,你们肯定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维因没有半点质问感,“看来你也参与到‘弑君者’针对我的幼稚刺杀计划中了。”
“哎呀,虽然语气上毕恭毕敬,心里不还是想着要杀我。”维因看向黎昂,“看来还是你这种清纯的人适合和我当朋友,至少不会时时刻刻想着捅我刀子?”
读作清纯,写作“清澈的愚蠢”的黎昂:“……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啊!”
汉德森道:“您别误会,我对您并没有杀意,只是那位‘弑君者’……我实在不能违逆他,不然他随时都可能夺走我的性命。”
“那你是觉得我不会夺走你的性命?看来在你眼中我还算是个‘好人’?”维因笑道,“虽然我从没自诩过好人来着,但在你看来,得罪我比得罪‘弑君者’要安全得多啊,啧啧,真让人伤心。”
黎昂明白维因的意思,用前世某电影中的一句话来说:好人就该被拿枪指着?
“不过你赌对了,我确实不打算杀你,没这个必要。”维因轻哼一声,“不如说说看你们原本的打算是什么样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