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耶斯先生，我们非得在这里谈话吗？”

咖啡馆里，格雷森如坐针毡，整个人都透露着不适应的气息。

倒不是说他不适应这种轻奢的环境，说到底作为市警队队长，格雷森的薪资也算得上中产水平，咖啡馆这种地方他也来过不少次。

只不过，穿着市警队的制服在咖啡馆用餐，这对格雷森来说恐怕还是第一次。

这个世界的咖啡馆喜欢“以貌取人”，进入这类场所，衣着必须得体面。而在服务生的眼中，黎昂和维因的穿着算得上得体，那格雷森的穿着带给他们的就是惊吓了。

当格雷森推门进入咖啡馆时，店长的表情透露出他已经把自已这辈子做的坏事都想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件引来了市警队的检查。

“我挺喜欢这家店的蛋糕。”维因拿着又子在面前的精致小蛋糕上刮了一块，送入嘴中。

黎昂和格雷森都点了杯咖啡应付了事，只有这家伙是真的摆出来喝下午茶的架势。

“这下你能说说到底在马歇尔的通讯终端里看到什么了吧。”黎昂和格雷森坐在同一排，两人都盯着维因用餐。

“不急。”维因挥挥又子，指向落地窗外，“透过这个窗子，你们能看到些什么？”

黎昂道：“街道上的建筑，行人，路灯……之类的？”

格雷森道：“街头的那个巡警我认识，以前和他一起抓过一个惯犯。”

维因摇摇头，又子点点黎昂：“你看得太笼统，只注意到大环境，没注意到细节。”

又指指格雷森：“你嘛，只注意到与自已工作有关的事情。”

“那你看到什么了？”黎昂反问。

维因晃晃又子：“所以我说，大多数人都会忽视上方，忽视天空啊。”

天空？两人再度将目光投向窗外，坐在咖啡馆内自然无法仰望天空，他们目力所及的最高处是一栋大楼的招牌，上面写着：

巨神工业。

“‘巨神工业’？”格雷森收回目光，“诺耶斯先生，马歇尔专员通讯终端里的内容，和这家公司有关？”

“‘巨神工业’，作为一家寡头公司，影响力辐射全联合帝国，哪怕在其他公爵领，也有着不弱的地位，至少商品单里总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而肃正局作为暴力机关，自然少不了和‘巨神工业’打交道。”维因放了块蛋糕进嘴，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道，“但是，一个有钱，一个有权，两者放在一起会产生怎样巧妙的反应，想必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二位不必我细说了吧？”

格雷森愕然：“您的意思是说，‘巨神工业’和肃正局有见不得人的交易，而马歇尔专员是在调查这一点？”

“至少我看到的照片上，可都是些‘巨神工业’和肃正局之间见不得人的交易证据。”

“不，不可能吧？”格雷森一时有点无法接受，“肃正局为什么要和‘巨神工业’……这对肃正局来说，完全没必要啊！”

虽然“巨神工业”是个庞然大物，但如果它的比较对象是背靠帝国政府和秩序教会的肃正局，那又显得小巫见大巫了，肃正局完全没必要冒着舆情风险与“巨神工业”私下搞交易。

“肃正局自然是没必要去迎合‘巨神工业’的。‘巨神工业’能提供给肃正局的无非只有钱，而肃正局完全不差钱。”维因的挥着又子在空中转了一圈，“但是话说回来，肃正局这个整体没必要，不代表它内部组成的个体没这个想法，尤其是……掌握了一定权势的个体。”

黎昂脑中灵光一现：“‘巨神工业’的交易对象不是肃正局，而是肃正局内部的高层……局长？”

“嗯哼。”维因点头，“所以我说，通讯终端里都是肃正局局长羞羞的、见不得人的照片嘛。”

黎昂：“……所以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暧昧而含糊不清的用词？！”

“人生嘛，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说得明明白白的。”

“那也换种说法啊，你这说法让人完全不会往钱权交易上想，乍一听还以为是局长的艳照呢！”

与黎昂不同，格雷森完全就没有纠正维因用词错误的想法了，面色刷得变白：“这这，这可怎么办？”

如果马歇尔通讯终端里是肃正局局长与“巨神工业”私下交易的证据，那么，马歇尔的死岂不是就和肃正局局长有莫大的关系？

而且局长本人……不就符合身处肃正局，又对通讯终端了如指掌的特征吗？

“别急，你不敢、我现在也没打算跳出来指证那位局长大人，毕竟正牌证据尚且无法复原，我的能力显现出来的又只有我能看，在公堂之上完全算不上什么铁证。”维因舔舔又子，“在有更确凿的证据前，我们还是去马歇尔的公寓，那个盗窃现场转一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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