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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8-风之神(第1页/共2页)

片刻之后,罗摩恢复了气力。

祂的身体远比凡人更加坚韧,包括灵魂意志同样如此。

哪怕祂在梦境之中沉沦的次数更多,可当祂脱身之后,祂的身体还是能够快速的恢复。

随着罗摩爬了起来,大慈树王的身影如同一块碎裂的镜片,然后化作了莹白色的粉末,彻底消失在了黄金梦乡里。

罗摩察觉到了自己的脑海之中仿佛又扎根了某种东西,祂眉头微皱,但并没有拒绝。

果然没死透。

好消息是没死透,坏消息是祂选择了留在自己的脑海里······保不准两个都是好消息,不是自己,那载体就是纳西妲了。

这么来看两个还都是好消息。

祂伸手推开某座虚掩的门扉,黄金梦乡的大门洞开,罗摩快步离去。

没有人在这里等祂,也没有人对祂的失败投以任何的不满或者不忿。

一个世界里大家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没有时间给失败者太多的关注。

更何况,这本就只是一次无本尝试。

大慈树王为祂们开路,如果成功了,祂们还要考虑罗摩是否合格,以及哪怕罗摩合格了,又是否要把自己的东西交给祂。

而罗摩失败了那就更为直接了,拿着好处走人就是,不必要留下来继续耽搁彼此的时间。

“嗨,小哥。”

有人拍了拍罗摩的肩膀,“实验的结果怎么样?祂没有什么大事吧?”

“死了。”罗摩拂开了他的手,“所以你不回家去照看你的龙,为什么要留在须弥?”

温迪眨着眼睛,笑眯眯地说道,“哎呀,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答应的事情么?但我可没有忘记哦。”

他竖起手指,语调轻快地像是在吟唱一首诗歌,“伱答应了要去蒙德代替巴巴托斯成为新的风神的,我了解你因为失败而困苦的心情啦,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困顿就停留在原地不再前进啊!”

诗人神色意外的认真,“你要相信自己还有更加美好的未来,只是一次失败而已,算得了什么?”

罗摩沉默了。

“这种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你在成神之后的千年里,又前进了几步呢?”罗摩扶额。

打鸡血这种事情,就算是雷电影都比温迪合适太多了。

这个目前游戏里最大的假赛王,同时也是出场最速丢光神明面子的风神,居然也能说不要因为心情困顿就停滞不前摆烂的话语。

“我也是做了很多事情的啊。”温迪愤愤不平,“比如没有我,蒙德人去哪里找温妮莎、琴这么好的骑士团团长啊!”

“对了,说起来这个,我倒是有一个问题。”罗摩避而不答,随口扯了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劳伦斯家族的?”

应对一个人的问题,简单好用一点的办法就是给他一个问题,这样就不必做出什么正面回答了。

罗摩并不失落。

祂很清楚的意识并且明白自己正在面临一件可怕的事情——习惯失败,但祂无力回天。

在须弥的故事正式开始之前,罗摩起码十次有九次成功,这个时期祂不会怀疑自己,如果世界和自己一定要有一个出问题,罗摩会认为是世界的问题。

现在就不行了,十赌九输的人觉得自己下一把能赢,是因为他们亏得只剩裤衩子了,不赢基本上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他们当然会觉得并且只能觉得自己会赢。

罗摩的情况稍有不同,祂确实是在失败,并且是不间断的失去很好的机会,比如眼下这场一步登天的盛大赌局,祂输的一败涂地,大慈树王给了祂数百次的回溯机会,祂也没能够选择一个正确答案。

但如果说罗摩真的因此而失去过什么,那祂损失的,其实也只有机会本身。

硬要说赌,罗摩这个只能说是两块钱的彩票,没中当然是失去了赚大钱的机会,但要说因为没中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的话,大概也只能说失去了发财这个机会本身?

失败对罗摩本身的最大惩罚,就是让祂只能够清醒地看着自己对某些事情的无能为力。

祂必然会在未来因为今日的失败而支付惨痛的代价,但不是今天,不是现在,只是在未来而已。

这种话没办法和温迪说,分享自己对于失败的心得和体会这种事情,最好是在自己成功之后,然后大大方方地告诉所有人,我本淮右布衣。

列位手中纸笔尽管记下便是,我又何必因为自己曾经的身份而觉得羞于开口呢?

不过一辈子都是淮右布衣的话,也就没必要和人如此宣扬了。

布衣倒不是说是什么耻辱到不能够开口说出来的身份,只是失败本身和苦难等同,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这些东西如果有什么价值,那也是撑过了这些痛苦岁月本身的那个人值得称颂而已,如果没撑过去,那就没必要说出口了。

言语的力量通常不在语言本身,而在于组合词句的那个人,是否值得你把漫长的时间都花在对他一言一词的解析上。

比如考试。

它非要问你一句话有什么含义,除非你不想要这分,否则就只能够去解析思考这句话的作用和价值。

罗摩觉得自己最近失败的经验确实丰富,但要说和巴巴托斯分享自己有关失败的经验,那确实是有点羞耻的。

毕竟剧情来说,巴巴托斯还没有什么具体的失败,用失败者的身份去教训成功的神,罗摩做不出来。

温迪眨了眨眼睛。

他当然明白罗摩在岔开话题,但这个问题值得他稍作沉默。

“你怎么想的。”他反问道,“祂说你的想法简单直接,要比正常人的意见来的更加高效。”

“我是个须弥人,再怎么高效,也不该去插手蒙德的内务。”罗摩拒绝回答。

这问题对祂来说真不困难,可祂又不是当局者,做出来的决定当然简单直接。

好比祂可以让人放弃仇恨,也可以宣扬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理念·······这些本质上都和祂没有半点关系,无论劳伦斯人是作恶还是赎罪,这些都和罗摩没有关系。

无关紧要者,说出口的话语自然轻松。

“可你马上就要成为蒙德的风神了,阿佩普的道路失败了,并不意味着你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吧?”温迪笑嘻嘻的,表情总是如此轻快,“如果你是蒙德的风神,这些麻烦可就要归你管了哦。”

“杀了吧。”

罗摩几乎不加思索,“从蒙德的贵族时代至今,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那个时期,温妮莎这样影响了后续整个蒙德乃至是提瓦特大环境的奇才,当年也只是一个奴隶而已。

“仇恨并非不能够延续千年,但那需要不间断地互相搏杀,让仇恨如同锁链一般,牢牢地困住锁链两端的人。”

“而蒙德人和劳伦斯之间,不会有这种关系。”

最早期的矛盾应当是,以劳伦斯为首的蒙德贵族阶级,和以温妮莎为首的蒙德平民、以古恩希尔德与莱艮芬德为首的秉持着风神早期理念的真正贵族阶级之间的矛盾。

理论上贵族阶级和平民阶级是天生对立的,这一点须弥人就已经证明了,任何超人一等的特权,本身就一定需要有低人一等的牛马在下面做支撑。

所谓特权,必然是一种对比之后的结果。

但提瓦特不同的地方在于,贵族阶级和他们所坐拥的资产,对于权衡一切的神来说毫无价值。

律法和道德都可以被摩拉所干扰,但神明的决意不会。

这不纯粹是因为祂们强大,也因为这些神明的寿命悠久,本身的智慧也足够出众。

哪怕是纳西妲这样年幼的神明,祂读心的能力一用,也可以解决大多数的问题。

这也就意味着,神明做出判决的时候,本身很难被人类所能够创造的外力所影响,最后的判决自然也是相对于集体的公正。

古恩希尔德和莱艮芬德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蒙德的御三家里,目前劳伦斯已经被锤进土里,不可能爬出来了,但剩下的两家大贵族,在千年之后的今日仍旧是蒙德的权贵。

当然,受限于风神给予民众的自由,虽然是大贵族,在多数时间上也不享受太大的特权。

尽管他们还是拥有更多的机会,但这是他们的底蕴所决定的必然事件,也不需要通过强行把其他人给踢出局之后直接坐享其成。

类似这一代的琴和迪卢克,他们从西风骑士到骑士团团长的位置上,如果没有克利普斯的事情发生,大概就是他们两个互相竞争了。

他们肯定不需要通过暗箱操作把其他竞争者给按下去才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毕竟就能力、才干、自己的个人团队这些方面,显然他们的家庭背景都能够给予很多额外的帮助。

除非再次横生一个温妮莎跳出来,否则正常的西风骑士显然没办法和这两位竞争。

成功有两种办法,拆掉对手的台子,搭高自己的台子,通常情况下两者并行求稳,多数情况下只用后者其实就足够了。

而这就是相对的公平,他们没有通过特殊的手段,只是用了一些自己家本来就有的东西,已经是没办法更公平了。

莱艮芬德和古恩希尔德早年就只想要后者,但劳伦斯希望两者并行,成为这个人类王国的国王而非贵族。

对错这种事情只能看结果,显然莱艮芬德两家很早就认清楚了,哪怕风神不管事,蒙德也是风神的蒙德,而不是某个贵族或者某个势力的所有物。

他们当然做不到在劳伦斯家族如日中天的时候和对方掀桌子,要求对方恢复蒙德早期的秩序,可一旦察觉到了风神下场的时候,他们立刻就会成为最好的马前卒,不惜代价的给温妮莎造势。

要说他们有多么看得上这个奴隶身份的异乡人,那还真的是挺扯的。

当时的温妮莎只是一个角斗士,而且她还是个纳塔人,和蒙德最大的关系好像也就是被命运拐到了这里来进行角斗保障自己族人可以活下去。

这种身份很难扶起来的。

哪怕她从小在蒙德长大,只是有纳塔人的血脉,让这个人直接坐在对等国王的位置上,也是挺没道理的。

更何况,她和蒙德压根就没有关系。

但最后温妮莎拿下来所有的胜利果实,从外来的奴隶变成了蒙德的无冕国王。

温妮莎自己未必在乎这些权力身份的变化,但她的这些身份变化,必然离不开当时蒙德能够主事贵族们的支持。

劳伦斯面对的情况就是这样。

不但是正常的平民阶级,就连贵族内部不满意的人也有不少。

他们不愿意在风神没有表态的时候和劳伦斯正面对峙,可一旦发现了踪迹,立刻就会变成风神的马前卒,随时打算为了神明定义的自由,撕碎一切企图践踏自由意志的恶党。

罗摩看了一眼温迪,“在战事落幕之前,劳伦斯已经恶行滔天,完全不值得考虑原谅,大可以直接拉到大教堂前的神像下斩首处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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