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什么东西,对我的到来,极为不满,为此她与我还吵了几天。”
说到这里,李八娘停了下来,偷偷看范小刀的反应,范小刀不为所动,“继续,我在听。”
李八娘知道他对此产生了兴趣,接着道:“后来,她主动找我服软,我们约法三章,她替楼子里赚银子,让我不要管她的事儿。北周使馆进京之后,几乎每天都有使馆的人,来点孙梦舞的场,每次吃酒到半夜,却从不留宿,而次日一早,蓝知礼雷打不动的会出现在百花楼,由此我断定,孙梦舞与那蓝知礼,还有北周的人,应该有某种联系。”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李八娘道:“后来一件事,让我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八月初四,蓝知礼一早就来找孙梦舞,两人在别院中大吵了一架。我当时就在附近,所以听到了只言片语,蓝知礼骂孙梦舞臭婊子,若不是他,她早不知道在哪个窑子里成为万人骑,孙梦舞也不甘示弱,说她现在跟万人骑没什么区别,每日还过得提心吊胆,又骂蓝知礼背信弃义,承诺的事一拖再拖,最后蓝知礼示弱,说干成这一票之后,要替她赎身,带她隐居山林。后来,黄老爷的管家来百花楼,请孙梦舞去做寿宴,我就去应酬了,但孙梦舞的身份,我确认无疑。”
范小刀想了想,道:“有一件事,你并没有交代。”
“什么事?”
“你为何要杀孙梦舞?”
李八娘脸色一黯,道:“杀她并不是我的本意,钱驸马那个老色批,看中了孙梦舞,多次点名要她作陪,你也知道,百花楼是钱驸马的产业,我们做下人的,只能听命行事,孙梦舞性子烈,虚与委蛇的事能做,但要他侍奉那个大胖子,她一百个不情愿,后来钱驸马在她酒中下药,强行把她给迷奸了,结果一来二去,没想到孙梦舞怀孕了。”
范小刀心中恍然,难怪孙仵作当初验尸时,说了一尸二命的话,当初他与赵行也有疑惑,究竟那个让她怀孕的男子是谁,没想到,竟是死对头钱驸马。只可惜,孙梦舞已入殓,腹中胎儿也是死无对证,否则单这一件事,足以够他喝上一壶。
李八娘道:“你也知道,钱驸马在外面虽然胡作非为,但终究还是太平公主的驸马,皇帝的女婿,寻花问柳,皇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但若是搞出人命来,若传了出去,那是让皇族蒙羞之事,而且太平公主乃善妒之人,钱驸马商议了下,决定让孙梦舞打掉这个孩子。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份药,说是一剂就能让人小产,这件事,就落在了我身上。”
范小刀道:“天摩罗?”
李八娘道:“起初,我也不知道那是见血封喉,可以取人性命的毒药,只以为是寻常的堕胎药,所以才拿给了孙梦舞,我怕她想不开,还特意在别院中跟她聊了许久……那已是蓝知礼离开之后的事了。得知我的来意之后,孙梦舞并没有说什么,她那天的表现有些反常,还跟我聊起了她最喜欢的《会真记》,她说起了莺莺的命运,还告诉我,若是她有什么意外,死后就让这本《会真记》作为她的陪葬品。我当时,还安慰她,只是一剂打胎药,要不了性命,谁想到,正是这一剂药,偏偏要了她的性命。”
范小刀拍了拍掌,“故事很好,但是有个漏洞,她腹中的那张纸,那首诗,你却始终没有提及。”
李八娘道:“这是另外一件事了,那张纸,本来是北周的人写给钱驸马一封信,一直在钱驸马身上,结果跟孙梦舞一夜风流之后,那封信不知所踪,钱驸马显得格外惊慌,曾将孙梦舞关起来逼问了一夜,也没有下落。”
范小刀心中暗想,那封书信,听白无常说,是她的师姐刺杀拓跋野之后,冒死从他府上偷出来的,也因为此事,她师姐被人追杀,至今下落不明,可到了李八娘口中怎得成了另一个版本,不过他并没有说破。
“上面写得是什么?”
李八娘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余师爷说,这种书信情报,应该是阴阳情报,分开寄送,落入孙梦舞手中的,正是其中的阴文。”
阴阳情报,是加密情报的一种。为了防止情报泄露,他们特意将一份情报内容,以加密方式写成,分成两批寄送,只拿到其中一份,没有另外一半,这份情报也没有任何价值,这也是为了防止情报泄密而采取的一种技术手段。拿到阳文情报,再用孙梦舞偷走的那一份情报,通过特殊方式解密,才能得到一份完整的内容,否则,单独看两份情报,只是无关紧要的情诗一类。
李八娘道:“只要拿到那两份情报,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扳倒钱驸马!孙梦舞拿到那份情报,不知为何没有交给蓝知礼,不过却约定了要在晚上跟蓝知礼‘私奔’,应该是跟蓝知礼达成的某种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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