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梦舞藏入腹中的那封信,写得是什么?”
李八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要破译一封信,得需要明文,那本明文,我猜测应是那一本破旧的《会真记》,这些年孙梦舞一直把那本书待在身上,哪怕沐浴时也要放在视线范围之内,有一次不小心弄湿了,还冲婢女小青发了一顿脾气,我说大不了再买一本,她当时却说,这本书不一样。”
范小刀记起,当初搜查孙梦舞房间时,桌子上摆着一本看到一半的《会真记》,只是那本书是崭新的,与李八娘所说并不符,于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李八娘道:“很简单,因为那本书被我掉包了。她死后,那本书从她怀中掉出,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于是将那本书藏了起来,可是整个青楼的人都知道孙梦舞痴迷这本书,所以我又用一本书换掉。这时,黄家派来了马车,我故意说梦舞摆谱,又让小青把死后的她装入马车,后面的事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那你为何要杀她的婢女?”
李八娘冷笑:“我根本就没杀她,至于你从哪里听来得闲言碎语,我也懒得去反驳。不过,小青名义是她的婢女,可她的真实身份,谁又知道呢?当初,钱驸马让我派人杀人灭口,但那小青根本就是江湖中人,身手不凡,那两个外来的杀手,没有得手,被她逃脱了。”
原来还有这事儿!
当日那个自称跟小青相好的伙计李才,如今已成了百花楼的掌柜,为何要跟他们说谎?本来已过去两个月,随着与李八娘的这次会面,许多留下的疑点,竟逐渐浮出了水面,一个青楼跑腿的伙计,又如何能一跃成为接了李八娘班的掌柜?这个李才,也有可疑之处。
不过,当务之急,得要解决李知行的问题。
范小刀问:“书在哪里?”
“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很显然,这正是她肯告诉自己这些原因,没有那一本阳文,那封情报毫无价值,而这正是李八娘谈判的资本。范小刀道,“你的事我会跟赵行商量,我会跟他们提,至于顺天府放不放人,不是我们说了算。”
李八娘道:“只要你们肯说,我的事儿就有转机。”
“为什么?”
李八娘缓缓起身,道:“钱能通神,只是大多时都找不到合适的庙罢了。”
敢情拿我们当冤大头了,从牢房里放一个人,以钦差的权限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手续有些繁琐,从李八娘的意思,她肯定也花了不少银子,唯独缺少一个契机,这分明是锅让他们二人背,银子被别人赚走了。
范小刀道:“李八娘若是通神之后,手中若还有富裕的银两,不妨在拜一拜我们这座庙,我们最近日子过得有些紧巴。”李八娘说,“只要大人肯救我,李八娘这条命都是大人的!”
“我们是捕快,别一口一个大人的叫,不舒服。”
李八娘却道:“不,你们是钦差大人!”说罢,凑到他范小刀身前,低声说出来那本书的藏书地点,范小刀奇道:“难道你不怕我出尔反尔?”
李八娘脸色淡然,“若真如此,只能怪我看错了人。当初,孙梦舞的案子,钱驸马给刑部、大理寺施压,给六扇门施压,都没有阻拦你们破案的决心,而这正是我佩服你们二人之处,如今有皇帝陛下撑腰,有钦差身份,又怎会是出尔反尔之人?”
范小刀笑道:“没想到,我们打交道不多,你倒是把我们吃得透透的。”
李八娘道:“奴家只是阅人无数而已!”
范小刀没有理会她这暗含双关语的段子,答应了她的请求,来到顺天府衙,去求见府尹孙兆海,孙兆海正在院中逗鸟,范小刀刚要施礼,孙府尹连拦住道,“范老弟如今是钦差,身份有别,别折煞老哥,就算行礼,也应是我才对!”
范小刀没想到,只是陈铨代传的一句口谕,竟赋予了他如此大的权力,不但杨得水对他们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的转弯,就连顺天府尹从四品的大官,对他也是客客气气,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处于权力中心,身为特权阶层的人,竟有如此大的便利,虽然这种特权,只是暂时的。
范小刀说明来意,孙府尹似乎早有所料,“李八娘的案子,秋决之时没有勾她的名字,陛下已是法外开恩了,范钦差如此一说,此人原来是替六扇门做事,那就更不必说了,要放人怕是不妥,不过来个保外就医,问题不大。”
皇帝陛下又怎么会认识这种青楼女子?多半是在递交秋决奏折之时,使了银子,让她的罪名和罪行较轻符合“赦免”条件的犯人放在一起,比如当年轰动京城的辱母杀人案,从秋决判成缓刑,明年又是陛下大寿,到时候来个天下大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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