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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4章 定亲之物,原主非要……(第2页/共2页)

,谁来开这个口?”

傅毖泉顿住,忽然之间,好似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包括地契,包括鹿鸣巷的宅子,也包括,这趟母亲让贺妈和阮钱,阮孙入京……

阮陶捧起茶杯,轻声道,“平安侯府上下的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开这个口,开口就意味着猜忌;一旦有了猜忌,许晋安和平安侯府上下就永远无法离开京中这个束缚他的牢笼。”

傅毖泉慢慢松开指尖,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

阮陶继续轻声,“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为平安侯府开口,谁开口,就意味着这份猜忌会落在谁头上。所以人人都看在眼里,却又都人人缄默。即便在天家眼中,平安侯府已经不是以前的平安侯府;也即便,许晋安在天子眼中已经是安于享乐的废物;更即便,放不放许晋安离京,其实对新帝而言,都只是一念之差的事。因为新帝不是先帝,新帝并不猜忌平安侯府,所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平安侯府拉自己下水,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缘由,让平安侯府重新进入新帝的视野,被新帝看到。”

当所有的这些事都窜在一处,傅毖泉缓缓伸手捂住嘴角和鼻尖……

阮陶继续道,“所以,许晋安是幸运,这世上还想着许晋安的,始终还有一个,就是傅伯筠。”

傅毖泉眼眶再次红润。

阮陶目光重新落在傅毖泉手中的那份地契上,平静道,“但新帝猜忌的虽然不是平安侯府,却是南平侯府啊。所以傅伯筠没有,也不会留下同许晋安有任何交集的证据,只有这份地契。所以故事就变成了因为许晋安好赌成性,输给了嚣张跋扈的傅伯筠,傅伯筠仗着自己身上的战功,用地契逼许晋安滚出鹿鸣巷的宅子,享受棒打落水狗的快.感——如果这次傅伯筠没有战死沙场,这就是他回京要做的事,要演的戏。”

傅毖泉喉间再度哽咽。

“如果这场仗结束,傅伯筠凯旋,他怎么对许晋安,京中都不会有一个人说一个字,但新帝会因为厌恶他,同情许晋安,被人赶出府邸,流落京中,落魄至斯,对着苍天痛哭,大喊愧对祖宗的许晋安就会有唯一一次能从京中离开的机会……因为,傅伯筠知晓新帝对他有多憎恶,就对许晋安就会有多宽容。”

傅毖泉目光的也再次落在手中地契上,忽然觉得手中的地契沉甸甸如同千斤岩石一般。

“可是,父亲过世了……”

想起牵她起身,同她俯身说话的傅伯筠,傅毖泉整个人都在颤抖。

“所以,他才会将地契留在宋伯会看的账册里。”

傅毖泉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下,却忘了开口。

阮陶低声,“他如果战死,宋伯看到这封地契,也会带长歌入京。军中有内鬼,内鬼要他的性命,也会想要长歌的性命,但新帝不会,所以在京中,在天子脚下反而安全。他战死沙场,承袭侯府爵位的人是长歌,长歌年幼,新帝对南平侯府的芥蒂会大打折扣,会恩泽、抚恤南平侯府,甚至将长歌带在身边,培养成自己信任的后辈近臣。而这个时候,无论是宋伯,还是长歌,只要拿着这封地契去找许晋安,许晋安都会搬出鹿鸣巷的宅子,因为死者为大。新帝要恩泽、抚恤南平侯府,是要做给军中和朝中看的,就更没有一面抬高南平侯府,一面踩踏平安侯府的道理。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借着许晋安失了在京中的住处,一直诏书,恩准平安侯返乡,皆大欢喜。”

言及此处,阮陶眸间微滞。

想起贺妈书信中提起的,见到贺妈带了地契前来的时候,许晋安僵住。

那就是,后者,傅伯筠甚至连许晋安都没有告诉。

因为傅伯筠信任宋伯。

也因为只有一纸地契和一页打趣的话,即便落在旁人手中,也不会牵连到任何人。

而许晋安的反应也是真实,不参杂任何一分虚假。

还有一条,她早前漏掉了。

是在看到这封地契,知晓傅伯筠行事滴水不漏的时候才想起的。

傅伯筠去安堂阮家求亲,南平侯府同阮家就是姻亲。

如果他战死沙场,宋伯不得不带长歌,老夫人,还有府中其余的孩子入京,那阮家在京中对南平侯府的所有照拂都合情合理……

阮陶微微垂眸。

就像同许晋安之间,明明有约定,却没有留下任何些许蛛丝马迹一样;同原主的父亲阮涎沫之间,傅伯筠一样也有约定,却一样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目送傅毖泉离开,阮陶还在继续想着傅伯筠的事。

许既明对傅伯筠有救命之恩,所以傅伯筠到最后都会铭记许晋安的事。

原书里,傅伯筠最亏欠的人是原主。

对许晋安,傅伯筠尚且如此,对原主的死,傅伯筠应当一直无法释怀。

思及此处,阮陶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把她送给长歌,长歌最后又还给她的那把傅伯筠的遗物——水果刀。

如果她没有记错,贺妈有一次提起过,是原主非要傅伯筠送给她做定亲之物的。

定亲之物,原主非要……

阮陶眸间微动,“岚玳,我的那把水果……那把匕首呢?”

“奴婢去取。”岚玳不知道夫人怎么了,但夫人好像急着要。

岚玳很快取回,阮陶握在手中仔细观察着。

她早前一直把它当做水果刀,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甚至在长歌回来之后,她还将这把匕首当做他父亲的遗物送给过长歌。

只是后来长歌还给了她……

但如果是原主,原主一定不会赠予旁人。

傅伯筠也一定知道。

所以,阮陶喉间轻咽,有些念头越发在心头蛊惑着。

她记得容连渠说过,这把匕首是他输给傅伯筠的,所以当初原主要的时候,傅伯筠还曾迟疑过……

所以,因为匕首给到了原主,最后傅伯筠同容连渠道别的时候,并没有把这把匕首还给他。

因为傅伯筠认定,这把匕首原主会收好。

如果傅伯筠从一开始就因为联姻的事情,对原主愧疚;那他一定会留东西给原主。

如果傅伯筠有要留给原主的东西,也一定会在这把匕首里……

阮陶逐一看着手中的这把匕首,没有放过匕首上的任何一处细节。最后,目光终于停留在匕鞘的接缝处,阮陶屏住呼吸。

缓缓伸手,按住匕鞘一侧镶嵌的宝石,用力往下。

匕鞘脱落,内里缝隙里,是一张折叠过几处的纸页。

阮陶缓缓碾开,心底砰砰跳着。

——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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