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原显然也放弃了试图去理解阴正信的脑回路的想法,冷眼瞧着一脸小人得志的阴正信,神情越发冷淡,直接放出大招,“宁和镇对自明来说是故乡,白家是自明的家,二者对自明的重要性相当于素芝于你的意义,你难道会因为素芝不喜欢你,就让人去害素芝吗?”
什么树枝?
好好的怎么说起树枝来了?
梁兴扬一头雾水,余光瞄见小羽震惊又八卦的神情,呆了几秒钟忽而反应过来——
原来不是树枝啊,是阴正信喜欢的那位姑娘的名字。
果不其然,阴正信像是被人戳中逆鳞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提起素芝?!还有,你以为我像你这般阴险,得不到就毁去吗?”
符原冷哼了一声,“如你一般都不会选择对珍爱之物下手,凭什么认为自明会对白家下手呢?”
“那不一样。”阴正信嘴硬道。
“有何不一样?”符原冷眼看他,淡淡道:“你的喜欢就是喜欢,别人的喜欢也是喜欢,有何不同?”
眼瞅着两人越说越不像话,底下几个小辈皆睁大眼睛,微张着嘴巴,惊奇又难掩八卦地盯着两人看,长安玉玠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冷声道:“好了!住口!越说越不像话!”
符原从善如流地停住口。
阴正信见长安玉玠一脸不悦,只能咽下嘴边的话,侧头看了一眼余舒,眼神阴的有些吓人。
对此,符原不以为意。
长安玉玠纹风不动地坐在太师椅上,看了两人一眼,又看看底下的梁兴扬,最后把视线落在尤纪身上,也没废话,更没想过为刚刚两位宫主的失礼行为遮掩,直接重新把话题转回来,开门见山道:“对于宁和镇一事,尤总管怎么看?”
尤纪谨慎道:“还有些地方没搞清楚,此时不好下结论。”
“哦?眼下大家都在,且当事人,幸存者也在,尤总管大可把疑惑之处说出来,大家一同探讨,说不定有意外收获。”长安玉玠提议道。
“尤某正有此意。”尤纪颔首,把目光落在了白自珍身上,面上的威严尽数收敛,反而带上几分疼惜之色,放轻了语气,“自珍贤侄,你可还记得我?”
听到尤纪的称呼,白自珍眼神微闪,缓缓抬起头,看着端坐在上方的尤纪,迟疑道:“难道你是……尤家伯伯?父亲说的结拜兄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包括阴正信。
谁也没想到,尤纪跟白老爷竟是结拜兄弟!
毕竟,一开始尤纪也没说,甚至在见到白自珍的时候,也没有显露分毫。白自珍亦然。
还以为两人都不认识对方呢。
梁兴扬看看白自珍,又瞅瞅尤纪,再将其余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挠了挠头,完全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如此不坦诚,尽搞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来。
“正是。”见白自珍认得人,尤纪十分激动,腾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我确实是你父亲的结拜大哥。你小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你呢。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你都这么大了……”
想起初见时粉雕玉琢的小婴儿,再看如今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少年,不由感叹世事无常,叹息道:“谁曾想,你我再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况……”
白自珍低下头,没有说话。
尤纪见状,又是一声叹息,抬手抚了抚他的脑袋,问道:“你父亲经常提起我吗?”
白自珍轻轻“嗯”了一声,“父亲十分挂念您,尤其是下雨天,总要念叨您好几次,说您曾经为了救他,右腿曾受过伤,每逢天气有变总会疼痛,也不知道见龙城天气如何,您身体可还好……”
尤纪听着白自珍的讲述,脸上不由跟着流露出几分怀念之色,直至白自珍讲完,他才重重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哽咽,话不成句,只能红着眼眶说了句,“白兄弟他……有心了。”
话落,遮掩似的眨了眨眼,掩去眼底的水光。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情绪,抬手按了下白自珍的肩膀,郑重承诺道:“你放心,白家的事情,尤伯伯会替你做主的,帮你抓住凶手,将他碎尸万段,以慰白兄弟在天之灵。”
直至此刻,白自珍麻木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眼里有着小小的希冀,“真的吗?不管是任何人,尤伯伯都会让他血债血偿吗?”
“当然。杀害我尤纪的兄弟就是我的仇人,我岂能放过他?不将他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尤纪一脸愤怒地说。顿了顿,又说道:“只是,我需要白贤侄的帮助。”
虽然知道让大病未愈的他再次回想起当日灭门的惨状不亚于让他遭受第二次伤害,可为了尽快抓住罪魁祸首,尤纪犹豫了会儿,还是强忍着心疼,迟疑开口询问他,“白贤侄,事发那日你可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果然,听到尤纪的问题,白自珍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更白了,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
“我、我看到……”白自珍双手紧紧攥起,连指甲陷入掌心里都不知道,双目赤红,脸上的麻木早已被恨意所取代,咬着牙说道:“我看到很多黑衣人,很多很多,他们武功高强……”
“黑衣人?”阴正信皱眉,忍不住插嘴道:“宁和镇里都是寻常百姓,哪来的黑衣人,还武功高强?莫不是你惊吓过度,错把妖兽看成了人吧?”
再说了,真有黑衣人的话,白家那些护卫也不是摆设啊。黑衣人要屠白家,哪里有那么轻易得手?
他更倾向于是妖兽作怪。
在场的人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有梁兴扬知道,白自珍说的是真的,他并没有看花眼。
因为讹兽小绿叶前来报信的时候也说是黑衣人在白府大肆杀戮,再联想到白虹说在城门口遇到一闪而过的黑影,梁兴扬大胆猜测,破坏结界与杀害白家众人的黑衣人应是同一伙的。
“若让我说,有事就直接谈,谈不拢打一架也行,不要天天搞些弯弯绕绕的小动作浪费大家的时间。”
翟经武皱眉看着阴正信,沉声道:“尤其是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家师兄弟。”
都不知道对方脑子里再想些什么。
简直有病。
想到这里,翟经武没忍住又补上一句,“有空的话到开阳宫一趟,我给你把把脉。”
阴正信:“……??”
没理解话题怎么忽然跳到把脉上,阴正信懵了一瞬,还没想明白,就听到翟经武对尤纪说道:“既然是为调查宁和镇被破与白家被灭门而来,就老老实实调查,不要在我玄天宗的地盘上装腔作势,喊打喊杀。我观那小子眼神清明,一身正气,是个忠厚老实,重情重义之人,并非满口谎言的混不吝,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他,他会如实回答你。”
“人心隔肚皮,你怎知他说的……”都是实话。
阴正信不想看到计划落空,下意识开口反驳,结果话还没说完,便被长安玉玠的咳嗽声打断。
他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说道:“好了,翟宫主说的没错,底下那两个小子确实不像奸猾狡诈之人。再说了,目前并无证据指向他二人有嫌疑,别拿对待犯人那一套拿腔作调,难不成要屈打成招吗?”
“当然不是。”阴正信无比心虚,想也不想地否认。
“既然不是,那就按翟宫主说的来。若是真有嫌疑了,到时候再送入地牢也不迟。”
说完,长安玉玠看向尤纪,示意对方可以开始询问。
“你方才说,你是因为被白虹那妖物抓走才认识白五公子的?”尤纪问道。
梁兴扬原以为尤纪会继续揪着他忽然出现在城外的话题不放,万万没料到对方开口的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
一旁的白自珍也愣住了。从进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没看一个人,更没有一丝表情的“木头桩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然后破天荒将视线落在了尤纪身上片刻,又在对方还未察觉时快速收回,低下了脑袋。
“是这样没错。”
虽然不知道尤纪为什么会问起这个,可讶异归讶异,梁兴扬还是照实回答了尤纪的问题,“我与自珍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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