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七只恶魔到人间,一魔赌气决斗丢了命;只剩六个在人间。还有下面几段。我全都背得出来,六只恶魔到人间,一魔惹蜂被蛰无法活;只剩五个在人间。我告诉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我才问——你们刚刚说了秦钟应该是与人对战时候被杀也就对应了赌气决斗丢了命,那么现在这里出现了蜜蜂?——不是挺有意思的吗?——不是挺他妈的有意思吗?”她又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南宫锦大步走过去,伸出手来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她喘着粗气,打着嗝儿——又咽着唾沫,站在那里足有好一会,一动也不动。然后她说道:“谢谢你……我现在好了。”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和自制——恢复了平常的声调。她转过身去穿过院子,走进厨房,一边说道:“我和华云师太来给你们弄早饭吧。你们能——弄点柴火来生火吗?”她两颊发红。她走进厨房之后,沈鹤说道:“很好,你处理得很好,神医。”
南宫锦抱歉地道:“不得不这样!不然局面就不受控制了。”
元真和尚道:“她不是那种容易歇斯底里发作的女人。”
南宫锦表示同意:“当然不是。她是个沉稳的姑娘,只是突然受了刺激。这事谁碰上了都一样。”他们把劈好的柴送到厨房里。梁飞燕和华云师太正在忙活着!华云师太在往灶里添柴,梁飞燕则把咸肉上的硬皮一块一块地切掉。华云师太道:“谢谢你们。我们尽量快——大概一刻钟到三刻钟吧。先要把水烧开。”
四
沈鹤粗着嗓门低声地对元真和尚道:“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元真和尚道:“你既然要告诉我,那又何必费劲去猜呢?”沈鹤是一个做事一板一眼的人。所以他并不理会元真和尚略带挖苦的口气。他仍然粗声粗气地往下讲:“在四川有过这么一桩案子,一个年轻人误闯入一个尼姑庵。后来没多久被发现被人一剑杀死在离尼姑庵不远的地方。那尼姑庵里就住着一个老尼姑和一个小尼姑。小尼姑呢,据后来查明不可能是她干的,因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至于老尼姑是一个很受敬重的出家人。看起来也难以想像她会做那样的事,所以官府也就此作罢。但是,后来那件案子也没有查出其他什么结果来。”他停了一下,“我一看到秦钟是被剑杀的就想起这件事来了——再想想刚刚我们进厨房时看到她在那里,十分平静的,好似连汗毛都没有惊动一根!而那梁姑娘,歇斯底里的发作了,但是这才是正常反应吧,你觉得呢?”
元真和尚简单回道:“也许是吧。”沈鹤又说了下去:“可是,另一位呢!真是太镇定了。系着那条围裙——秦夫人的围裙,我想错不了——还说什么‘早饭三刻钟左右就好’。你要问我的话,我说这个女人才是疯了,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好多是这样的——我的意思不是说她们都会大规模地杀人,而只是说念头古怪。要我看她就是这类人,她们是虔诚的教徒——可能还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对了你知道她在房里干什么?不停的读着我听不懂的经书!”
元真和尚叹口道:“这些都很难证明你说的她念头古怪,甚至可能是幕后黑手,沈鹤。”但沈鹤还在继续说下去,顽固而反复地企图证明自己的论点:“再说,她还跑出去了——穿着雨衣,说去看看海什么的……”元真还是摇摇头说:“据南宫神医所说秦钟是在几个时辰前就被杀了的,也就是杀他的人应该是晚上出来的。而华云师太是今早才去外面转的。要我说的话,我觉得杀秦钟的凶手反而应该卷着被窝睡大觉才对。”
沈鹤道:“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元真大师,虽说她是峨眉的前掌门,武功应该不弱,但是在发生这样的事后她还能一个人在外面自在的转悠。我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根本就不害怕,也就是说,她不担心有人会对她下手。但是如果背后的人不是她,她怎么能完全不担心呢?”
元真和尚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对了,这点我倒没有想到。”他微微一笑,又添上了一句:“幸好你不再怀疑我了。”沈鹤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起初确实有点不放心你,你带的那暗器很危险,还有你最初说你来此的原因那些鬼话其实我都不信——只是不说而已。但我现在看出来了,你虽然当初有些隐瞒但是你不是背后的人?”他顿了顿又说道:“希望你别见怪。”元真和尚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我也会看错,但是,我想你不像是那种工于心计干得出这些事情的人,要我说,如果凶手要真是你的话,你他妈的就可真会演戏——我真要打心底说句佩服了。”随后,他又压低了嗓门儿说道:“沈鹤,说不定过不了一天,我们俩都得呜呼哀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说说那件伪证案子,你是搞鬼了吧?”
沈鹤拿不定主意地前后挪动着双腿,最后他还是说道:“反正现在说不说都一样了,喏,事情是这样的。方刺史确实是一清二白的,那一帮人买通了我,我们一起想法子把他拉扯上的,我可跟你照直说了,我本来是不会承认……”
“上有天,下有地,”元真和尚一乐,说:“我保证不会出卖你。老兄,你捞到的好处,我看不少吧?”
“没有我原来估计的那么多。这帮家伙真是够黑心的。不过反正,我总算升官了。”
“而方刺史因为你们的精心设计,自杀于自己房中。”
“我哪知道他会死!”沈鹤反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运气不好。”
“我运气不好?你是说他运气不好吧?”
“你运气也不好。因为看来由于你当初做了这事,你老兄也得无可奈何地提早寿终正寝了。”
“我?”沈鹤睁大眼睛干瞪着说道,“你认为我也会跟秦钟他们一样的下场吗?甭想!我可以对你说,我随时小心着的!
元真和尚道:“啊,行啊——我从来不赌咒发誓。而且说来说去,就是你死了,我也得不到好处。”
“那敢问元真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元真和尚露出一口白牙地说:“我的意思是,我看你是没有生路了。”
“什么?”
“你这死脑筋啊,只能让自己坐着等人家干掉你,像藏在我们背后那样会动脑筋的家伙,他或者她想在什么时候就能在什么时候让你上圈套。”沈鹤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反问说:“那大师你呢?”元真和尚满脸凶相地说道:“我有应对这种人的一套办法。以前,再棘手的场合我都领教过,而且都闯过来了!我看——也用不着多说别的,我认为这次照样能闯过去。”
五
锅里正煎着鸡蛋,梁飞燕站在炉台旁,一边寻思:“我怎么会歇斯底里地发作了呢?真是蠢极了。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啊!”何况,她对自己的遇事沉着,从来就很自鸣得意。“梁姑娘了不起——头脑冷静而且勇敢无畏——立刻下莲花池去找萧云。”干吗现在要想这个?一切都是往事——已经过去的往事,等她下到莲花池时,萧云早已消失多时了。她只觉得有东西缠着自己,直把她住荷花池底拖拽。她故意拼命的浮水——静静地游着,浮着——直到有人发现她……大家都夸她临危不惧,镇定自若……但,萧平不是,萧平只是——瞧了她一眼……哎,就一眼就似乎把她全看穿了。而现在一想到萧平……他人在哪呢?他在干什么呢?他定亲了没有——结婚了吗?
华云师太尖声喊道:“梁姑娘,咸肉烧糊了。”
“啊,对不起师太,还真是糊了。瞧,我这个蠢劲。”华云师太把最后一个鸡蛋从吱吱作响的油锅里捞了出来。梁飞燕又在煎锅里放上重新切成片的咸肉。她好奇地问道:“师太,你可真了不起,多镇静啊!”
“我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遇事要沉着,切忌咋咋呼呼的。”梁飞燕自然而然地想着:“从小就受管教约束……确实说明不少问题……”她说道:“你难道真不害怕吗?”过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你难道不怕死吗?”死!这个字,犹似锋利的刀钻径直往华云师太坚固结实的脑里钻。死!她可不打算去死!别人会死——会的,但是她,华云师太不会。所以她从未觉得害怕,对于生死她似乎早就看透,就像那是家常便饭,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另外她自认自己做人从来规规矩矩……也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所以她觉得自己坦坦荡荡,无所畏惧。
“我们谁也别想离开这个岛。”这话是谁说的?好像是曹总镖头!他看来确实毫不在乎,反倒似乎挺高兴!有这种念头,多可怕!简直可以说是作孽。有的人就是不在乎死,往往还自己干掉自己。师妹……昨天晚上她梦见了师妹——梦见她从外面把脸贴在窗上,呻吟着,要求让她进屋里来。但是,华云师太就是不想让她进来。因为,万一让她进来,就得出事,可怕的事……华云师太猛然一下子从神思恍惚中恢复了常态,发现梁飞燕这姑娘正十分诧异地望着她,就立刻说道,而且说得特别响脆:“一切都准备齐全了吧?我们把早饭端进去吧!”
六
这顿早餐与昨天不同。每个人都客气得要命。“我给你再来点茶怎么样,华云师太?”
“梁姑娘,来点肉吧?”
“陆老先生再来点白菜怎么样?”六个人,外表镇定自若。其实内心呢?思潮起伏,一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下一个?下一个?该轮到谁了?该出什么事了?”
“行得通吗?我是怀疑的。但是,试试总是值得的。只要时间上来得及就行,阿弥陀佛,只要时间上来得及……”
“隐藏极深的老尼姑,一点不错……外表看不出什么不一样来,但是……可万一我弄错了呢……”
“想不到来到这短短两天会发生那么多事……”
“这个傻瓜,我说什么他全信了。太简单了……可我还得小心,还得非常小心。”
“六个小瓷人儿……只剩六个了——今晚会是几个呢……”
“还有最后一个蛋,谁吃?”
“要来点喝的吗?”
“谢谢。除了喝的能再来点肉嘛。”六个人一起吃着早饭,一切看似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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