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宜大附中前一个路口等梁蝉。
上车后,梁蝉有些累,靠在舒适的座椅靠背上,闭上眼睡不着,只好睁开,望向车窗外。流水一样的霓虹灯在眼前划过,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
回到家中,梁蝉挺直脊背打起精神,放下书包去厨房倒水喝。
容姨掐准时间煮好了宵夜,正好关火,在缭绕的白气中回头:“小蝉回来啦。下午包的小馄饨,你要吃几颗?”
梁蝉探头看进锅里,飘起来的一团团白色绉纱馄饨像天边的云朵:“九颗?十颗?”她肚子好饿,不确定能吃多少。
容姨笑了,拿碗的同时顺手捏捏她的脸颊:“给你盛一大碗,剩下的再给他。”
这个“他”指的是邵霖风。
梁蝉正疑惑,书房那边就传来开门声。
邵霖风趿着拖鞋,长指夹着烟,边踱步而出边露出沉思状,似乎还沉浸在工作中。
梁蝉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根据容姨之前提到的一句,她推测大概是搞创作一类,作家?或者是编剧。
“回来了?”邵霖风看见她,不再思考新剧本里那个令人头疼的转折是否合理,换了副表情,唇角上扬,笑得如同冬日刺破云层的暖阳,“新学校还适应吗?”
“嗯,环境很好,同学也很好。”
梁蝉温吞吞地回答完,忍不住多看他几眼。他今天的穿着有点特别,上身是一件宽松的竖条纹衬衫,浅绿色的条纹,是那种非常清新的绿,一边衣摆掖进白色休闲裤里,另一边任它垂着,长度到大腿。
很考验身高的穿搭,因为一不小心会显得个子矮,但他不会,他完全hold住了,身高腿长比例优越,堪比杂志封面的男模。
如果不知道他的年纪,她会以为他只有二十岁。
容姨端来两碗小馄饨放到他们面前,梁蝉的那碗果真比邵霖风的多。
梁蝉拿起勺子,撇了撇汤里飘着的紫菜和虾皮,入口前先问:“要不换一碗?”
邵霖风已经舀起一颗馄饨送进口中,话音因此含糊:“高三生辛苦,多吃一些,而且你太瘦了,风一吹就要跑了。”
没有那么夸张吧。梁蝉吹了吹馄饨,眼睫低敛,只当他在说玩笑话。
来到宜大附中的第一场考试,梁蝉前所未有的紧张。父母过世前很少过问她的成绩,她在学校能够名列前茅全靠自觉。她也不是那种天赋过人的学霸,每进步一分,都是她在夜里刷题到后半夜的回报。
以前面对考试游刃有余的她,这次在考场上频频走神。她坐在靠窗的座位,天边赤橘色的火烧云勾起她对那场大火的回忆,卷子上的字变成模糊的影像。
结果在意料之中,她考出有史以来最差的成绩。
分数出来那天,回家的路上,梁蝉愧疚不已,把脸藏在膝盖间,弯下腰去,前胸和并拢的双腿相贴。
司机以为她身体不舒服,问了两遍需不需要去医院。
梁蝉摇头,闷声说:“不用。”
班主任会给她的监护人打电话吗?她该怎么跟邵霖风解释?他花心思送她进最好的学校,她却没有用最好的成绩回馈他,他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吗?
感觉到车在慢慢停稳,梁蝉坐直身体,调整呼吸,下车去。
邵霖风在客厅里,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一角,腿上摊开一,薄薄的木质雕花书签在指尖翻转。
他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她:“回来了。”
梁蝉驻足,仿佛回到几天前的晚上,他说一句“回来了”,然后问她“新学校还适应吗”,那么温和。
“嗯。”梁蝉局促地走过去,在他开口前坦白一切,“我这次考试没有考好,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努力。”
这是她酝酿了一路的话,没有掩饰考差的事实,也没有为自己考差了找借口。
邵霖风很意外,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挑高了眉毛,甚至于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两秒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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