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把纸片子翻了过来,坐下。
玉春楼从屋里找来一些塑料袋子,用纸片接好,又抓来几根玉米秸,点上一小堆火,让我烤!
外面起了风,又下起了雪!
玉春楼看看时间,道:“已经五点了!我知道前面五公里外有个村子,有早市,我去买些吃的,吃饱了,我们再想办法离开海瑞。只要离开海瑞,我们就安全了!”
我什么都没说,坐在火前,烤着火。
我静静地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从我接到齐凤龙电话的那一刻起,我可能就被人盯上了,然后把我的行踪出卖给了南一龙。
南一龙也许并不想杀我。
他是被人利用,如果普通人死了,事情很容易被大人物压下,但他死了,肯定是压不住的。在他带来的那些人里,有人故意烧死了他,为的就是嫁祸我。
但幕后黑手似乎漏了一个重要的部分,完全可以在南一龙死后,让警察抓到我。
能想到这个计划的人,已经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好了,要是想让我被警察抓,我跑不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幕后黑手是故意这么做的。
他想放我走,不想让我死!
可是目的又是什么?
我只是个老千,除了出千赢钱,抓千收费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最合理,那就是给我逃跑的时间,通过官方的力量把我赶出海瑞,从此不敢露面,在社会上流浪,永远过着逃亡的生活。
这样,我就如一个废人似的,再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我边加着柴边思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究竟我影响到谁的利益?
南一华!
只是一种可能。
以他的心狠手辣的性格,害死南一龙嫁祸我,非常有可能。但他绝对不可能放过我。
所以南一华的可能性并不大。
南旗航!
也有可能。
因为他很可能通过关系打听到了我的身份,如果是他的话就好解释了,他是怕我查出我爸被害的真相。所有谜团都在他的身上。
南旗瑞的墓地在哪里?
别墅里的灵位又都是谁?
风越刮越大,雪也越来越大。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两个小时之后,玉春楼竟然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过来,车上拉着很多东西,我惊讶在合不上嘴。玉春楼道:“我们把车推进去!”
我把车推进屋里,把东西卸下,大包小包的,还有一床被子,我苦笑,“春楼,你不会是想留下来在这过日子吧。”
玉春楼笑了笑,没说话,拉着我到外面折玉米秸,我们抱了很多,弄了满满一层子,把窗户都堵住了,从外面看,就像有人把玉米秸存在机井房里。只留了很小的地方供我们活动。
忙活完了一切。
玉春楼把纸片挡在身后,伸了一下懒腰,有些兴奋地说:“四爷,我刚才去早市的时候,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倒是有家超市开门了。我就买了床被子,本来我是想多买一床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太占地方。我买了矿泉水和吃的,这里的柴火和吃的够我们用上一个星期。我听了天气预报,雪没有两天停不下来,只要雪一下,大雪会把所有的痕迹全部掩盖,没有人知道我们会住在这里。等一个星期,警察找不到我们一点儿线索,就会以为我们已经逃离海瑞,那个时候,我们再出去。我们可去找贺安红,就全安了。”
不得不说,玉春楼的想法是对的。
我的心情放松了很多,笑着说,“好,我们就在这里过日子,但是我们在这里生火,烟怎么跑了去,警察抓不到我们,我们自己就受不了。”
玉春楼从包里拿出一根软管,从柴火间的缝隙中捅了出去,“我们冻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用这根管子吸烟。不过,不能总生火,因为温度高,屋顶上的积雪很容易化掉,从远处看,就会发现异常!”说着,她又拿出两个红色的水桶,把里面的吃的喝的全都倒了出来,“这是我们的夜壶,门口都被堵死了,我们只能在这里解决!”
我张大了嘴,“这……这怎么可以?”
我们的活动空间太小了,而且还与夜壶守在一起。
玉春楼有些伤感地说:“四爷,我既然选择跟了你,就什么都可以付出。没什么难的!我原来有一次偷东西被人给堵了。你知道我藏在哪里了吗?”
我问:“哪?”
她说:“我藏在下水道里,就在臭气熏天的下水道趴了十六个小时,现在这种困境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我其实偷过很多东西,有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如果我被抓,最后的结果和杀人没什么区别,我连博物馆的文物都偷过!”
天已经亮了!
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传了进来,我们用管子捅出一个洞来,让光线从外透进来,如果长期生活在黑暗里,突然遇到光线,眼睛很可能会失明。
我们生了一点儿火,而且还在控制着,不能把周围的柴火点着,勉强把水烧出一丝温度,吃着面包,方便面,还有一大包的油条。
吃过东西后,玉春楼把火踩灭,烟顺着管子全都跑了出去。
她把被子铺在地上一部分,靠着柴火,把被子剩余的部分裹在我们的身上。
刹那间,我感动得想要流泪。
可以说,我现在一无所有,玉春楼却铁了心地陪着我。我相信现在外面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找我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南家肯定会出巨资发悬赏令。
我把玉春楼搂了过来,让她靠在我的肩膀,她嘴角微微一扬,潮湿而冰凉的头发使劲儿磨磨我的脸,一只手搂住我,沉沉睡去。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一觉醒来,看看时间已经黑了。
但是我们并没感觉有多寒冷,柴火接住了大部分的寒冷。
玉春楼醒来,并没有松开我,悠悠道:“四爷,我真想永远和你这样下去。”
我忍不住笑了,“但我不想让你陪着我跟我过逃亡的生活。春楼,如果我逃不出去,就和我撇清关系,你要好好活着,既使查出真相人不是我害死的,南家人也不会放过我。南风那有我的金条和现金……”
玉春楼突然就哭了起来,紧紧抱着我,“四爷,我是不会抛开你逃走的……”
我说:“你想哪去了?我是说南风那里有金条和现金,走后门钱肯定是少不了的,她那有钱,到时候你花钱帮我疏通关系,争取少判几年。”
玉春楼破涕为笑,“没问题。四爷,你说是谁要害你!”
“有可能是南旗航。也有可能是我背后的人。不过也好,南一龙死了,我相信南家肯定是坐不住了!”
我们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一直住了五天暗无天日的日子。直到外南响起了人的说话声,“今天这都一天了,连影子都没看到,现在这兔子也与时俱进,学聪明了!哟,什么时候这破机井房里堆了这么多柴火?”
另一个声音:“肯定是村里西头的老李头堆在这的,他天天下地,捡树枝子,搂树叶子。”
“快冻死了我,我把这柴火点了,烤烤火。”
“可拉倒吧。你要点了老光棍子的柴火,让他知道了,不得跟你拼命!”
两个抓兔子的人走了,这就证明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即使这样,我们又生活了两天,直到食物和水消耗得差不多了。
第七天的晚上九点。
我们把柴火小心挪开,拉开门,看到的是漫天星斗,地里的积雪已经化了很多,冷风吹着,我不由得打了寒战。
因为七天时间,休息不好,吃得也不好,体力有些差,再加上地里坑坑洼洼,路非常难走,我们互相搀扶着艰难地前行着。
到了村子,我扶着电线杆子,赫然发现上面贴着一张关于我的通缉令。
现在这时间,还有饭店没有关门,我让玉春楼去买些吃的,见玉春楼的身影消失不见,我扶着电线杆子道:“出来吧,我想你们等我好几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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