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当做女鬼哭叫的声音正是她们母女绝望求救的声音?只是被人误会了。”李徽轻声道。
阿珠听了更是心如刀绞,捂着脸痛哭失声。虽然是素不相识之人,但是听到如此悲惨的遭遇,少女心中完全接受不了,几欲崩溃。
李徽并没有责怪她失态。阿珠自己也遭受苦难,刚刚失去母亲,对他人的痛苦共情,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李徽也看到了她的内心是善良而敏感的,她是个好姑娘。
许久之后,阿珠慢慢平静了下来。她轻声道:“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咱们将她们安葬了吧。她们已经如此悲惨了,总不能死后还无法入土为安。”
李徽也有此意。这对母女在绝望中死去,又不能入土为安,确实凄惨。总不能让她们曝骨于此。当下李徽从箱笼中取出几件衣服来铺在地上,开始按照骨头的大小进行分拣。
阿珠轻声道:“或许……她们更愿意葬在一起。分开的话,那小女儿会孤单害怕的。”gòйЪ.ōΓg
李徽缓缓点头,于是不再分拣,用几件大小衣服做包裹皮,将这母女两人的骸骨全部放入其中,包裹在一起。
这地窖里的东西倒是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但那个装公文和大印的箱笼倒是可以带出去。
李徽刚才翻看的时候,发现了那里边有好几本关于本县的造册和一些誊写的笔记。记载了一些东西,也许未来会有些用。而且这些东西也证明了黄庭柏当年在此的遭遇,或许可以作为一些凭据。
两人忙活了许久,将箱笼和母女二人的骨骸用绳索拉上洞口。李徽也重新将洞口封盖起来。尸骨只能暂且放在柴房里,待天明再安葬。箱笼沉重,李徽扛在肩头回到了后堂之中,打算明日细看。
主仆二人回到后堂,赵大春郭大壮依旧鼾声如雷,对一切浑然不知。
李徽清洗一番,脱下满是灰尘的袍子这才上床,脑子里都想着这件事,辗转反侧,许久才昏昏睡去。阿珠也是如此,李徽许久都能听到她轻轻的叹息之声。
次日一早,李徽尚在梦中的时候,阿珠便起了床。她准备了纸钱和香烛,请郭大壮陪她一起去将这母女二人的尸骨拿出去,安葬于县衙北边小河边的林子里。她烧了些纸钱,点了香烛,默默拜了拜,算是将此事了结。
……
一上午,李徽都没有出门。坐在屋子里翻看昨晚从地窖中搬出来的那些书册和卷宗。
虽然昨晚并没有如李徽所期待的那样发现一些粮食物资,而且还知晓了一段令人心情沉郁的悲惨遭遇,但是李徽并没有感到失望。相反,却有了重大的收获。
因为,在仔细的翻阅了黄庭柏留下的这些书籍造册之后,李徽收获良多。黄庭柏是位好县令,或者说他是真正想做一番事情,造福一方的。
在他留下的资料里,那些公文卷宗倒也罢了,最重要的是户册人口田亩水利堤坝等等这些信息都被他重新造册,详细登记。从标注的时间和附加的说明可知,这些都是他抵达居巢县的两年期间亲自带人丈量统计考察得出的一手的真实数据。
针对居巢县的现状和困境,他也写了许多应对改良的策略和办法。比如居巢县境内最大的难题,长江水倒灌焦湖,洪涝频发,导致百姓不敢开垦种植坝区大量荒地,生恐得不偿失的问题,他便提出了筑造通向濡须河的坝口,选择低洼滩涂进行泄洪减压等一系列的设想。ωWω.GoNЬ.οrG
对于焦湖堤坝的某些地方实行建造坝丘的做法,保住农田堤坝,一些低洼地势可在汛期承担泄洪的作用。
他还制定了一些清淤本地河道水塘,加固堤坝的设想,以进一步的保证洪涝灾害的发生不至于那么频繁。
黄庭柏甚至绘制了简易的地图,标注了何处可开垦,何处可围堰,何处可泄洪等一些他的思考。
李徽本来对居巢县的山川地貌人口资源知道的并不多,但是黄庭柏留下的造册和笔记,让李徽对整个居巢县的概况,优势和难处等方面都有了一个极为直观形象的了解。
越是阅读这些造册和笔记,李徽对这位黄庭柏便越是敬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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