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平兄,自六月以来,局面崩坏,府兵剿匪屡败之后,贼势坐大,已不能控。贼首放言,欲取我县令之印,号令县民,此何能从?衡秋无能,本以为可为一番事业,但上任两年,居巢县便至于此,委实愧疚难当……”
“……衡秋决意同匪贼死拼,近日已经查明,北城孙屠子等数人为冯黑子匪贼耳目,为冯黑子匪贼刺探禀报通风报信。我已决定将计就计,以其耳目之名,传出假讯,引匪贼入城,伏而歼之。此计若成,或可挽回局势,一举廓清本县贼寇。愿天不负我,天遂我愿。若不成,则必死无疑耳。”
“……鉴于此计凶险,衡秋不惧生死,唯忧妻女安危。行事之时,我当妥善安置妻女,若成则罢。事若不成,请仲平兄收留我妻女,照应安置。你我相交一场,意气相投,仲平兄当不负我。”
李徽看完此信,突然有些意识到那两具骸骨是什么人了。
他快速来到两具骸骨所在之处,掀开盖上的破布,露出那两具骷髅来。一大一小两具骷髅相依在一起,四目朝天看着上方的洞口。两人的骸骨纠缠在一起,似乎死前是搂抱在一起的。gōΠb.ōγg
阿珠见李徽蹲在骷髅头旁发呆,又是害怕,又是疑惑,站在不远处不敢靠近。
“公子,你怎么了?你看着这些吓人的东西作甚?公子。”阿珠颤声道。
李徽叹了口气,轻声道:“这是一对可怜人。”
李徽轻声将黄县令那封信上写的内容大致复述了一遍,阿珠听了疑惑的道:“公子,这跟这两具骸骨有什么关系?”
李徽沉声道:“你还没明白么?那位黄县令决意要和湖匪冯黑子一伙死战,他知道事情凶险,所以将妻女藏在柴房下的这密室之中,还准备了清水粮食床铺等物,让妻女可以安稳躲藏。他写了那封信,准备寄给他的好友,告知他的安排,希望他的好友能关注他的情形。如果他发生不测,请他的好友照顾他的妻女。但是,他的妻女却死在了这里。”
阿珠惊道:“你是说,这两具骸骨,便是那黄县令的妻女?”
李徽点头沉声道:“一大一小,都是女子衣物,岂非是母女二人。这长发尚未腐朽,耳珰步摇这些首饰尚在,岂非也是证明?你瞧她们死的位置,就在这洞口之下。她们死前很想出去,但是这个高度她们根本出不去,上面有青石压着,还有柴禾堆着,她们定然做过一番尝试。你瞧,这里有一张桌案,她们是想站在上面推开青石板的。但是根本够不着,又或者是根本推不开上面的青石板。也没人来救她们,所以她们死在了这里。我估计是渴死的,那水缸里一滴水也没有。如果没有水喝的话,三天便会渴死。”
阿珠呆呆道:“那……那位黄县令呢,怎么不来救她们?还有,既然那封信是写给他的朋友的,他朋友怎么不来救人?”
李徽苦笑道:“那封信根本没寄出去,否则我们怎会看到那封信?”
阿珠啊的一声,轻声道:“是了,阿珠可蠢得很了。若是寄出去的话,怎会被我们看到。”
李徽沉吟道:“也许在信没寄出去之前,冯黑子等人便发动了进攻。或许事情来的突然,打破了黄县令的计划。黄县令只来得及将妻女安排在这里,官印和一些重要的卷宗文书也搬运下来藏在这里,这说明当时局面的紧急。但是可能他只来得及做好这些应对,县衙便被攻破了。我猜想……他可能想着打退冯黑子一伙贼匪之后便来将妻女从这里接出去。但是,县衙被冯黑子等人攻破,所有人都死了,黄县令也死了。以至于……没人知道县令的妻子和女儿还在这柴房下边的地窖之中。这一对母女便活活困死在这里了。”
阿珠闻言,惊愕半晌,久久无语,眼中落下泪来。
“好可怜啊,她们那时候该多绝望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活活困死在这里了。可怜的人。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悲惨的事情,当真是让人不能接受。”
李徽心中也是唏嘘不已,想到这对母女当时的绝望,心中悱恻难言。
“我们那日初来县衙时,县衙里贴了许多驱鬼的符咒。今日我听人说,当年县衙闹鬼。自从冯黑子一伙屠戮县衙之后,月余时间,左近百姓都听到县衙之中有女子哭泣呼喊之声。阿珠,你想有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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