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与江南扬名,回京后中得榜眼,再佐助试种新作物的同时,剿灭了一伙匪寇,更还用木棒杀死匪首!
虽然知道他也是倜傥风流,但总还是英武严谨,不愧是少年英才。
对于这个御史,边地将领或者不会太在意,主要原因就是他年轻、资历浅。可若是提到他的才气与豪气,将领们还是要心悦诚服。
此时这事僵在了这里,王恩龙知道御史是要按时,甚至随时给朝廷报去边地实情的,当然不敢因为这些低职武官的罪责,耽误了自己的前途。
又总还是兵营里的同袍,王恩龙也必要做出一定的姿态,才好日后继续令兵将们服从。
似乎做了极大的决心,王恩龙犹豫再三之后,拱起手说道:“在下约束不严,也自请罚俸!可毕竟都是捍卫疆土的勇士,请御史大人怜悯。”
贾璘回礼后,坦然回道:“在下并不敢伤害将士们的勇气,实则也是在鼓舞将士们。若有法不遵、有令不行,已是大违军纪。精勇之士,以一敌百。恣肆妄为,天下不安。今略做惩戒,余者必振奋。”
说罢,他不再回视,只是漠然站立。
王恩龙默然呆立良久,现场将士们的喧哗声再起。苏璋等人各自战战兢兢,贾璘仍是挺身肃立。
“来人!”王恩龙忽然大喝道。
在场的兵将们立刻齐声呼喏,苏璋等人当即更觉得腿软。要说不担心自然是假的,此时的贾璘也不免警惕。
“把那十余人捆绑起来,押到近前来!”王恩龙再次大喝一声。将士们各自骇然,知道那几人的性命,就到今天结束了。
十余人各自被捆绑起来,押解到王恩龙与贾璘的身前。眼见不能活,这几人也就狠了心,不再攀认他人。
“我等违律该死,只求家人能有人照顾”;
“既然如此,其余弟兄们日后当心”;
……
其余将士只是默然,贾璘让苏璋等人记录好这些人的话,当做遗言封存,以便给予落实。
王恩龙的脸色铁青,随即招手叫来一众侍卫。军中司马与司法参曹跟着近前,作为当场的监斩官。
罪囚各自解发俯首,侍卫们就当做执行者。或有借此威吓之意,王恩龙原地站着不动,贾璘也安定伴随。
围观的将士们纷纷与这十余人道别,侍卫们紧接着就手起刀落。血浆遍地,众人的表情都如泥塑,嘴巴也闭得很紧,再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边将都是剽悍,王恩龙随即恢复了镇静。他吩咐侍卫们清理现场,再转身对贾璘笑道:“御史大人原本就是声望颇著,于今远道而来,立刻就再有了恪尽职守的声名。”
贾璘心中不由得不对此人暗自称赞,却并不接受他带着揶揄感觉的奉承:“将军以国法、军纪为重,在下敬佩不已。”
王恩龙再吩咐道:“天气寒冷,快准备篝火、烤肉,把备好的酒坛抬过来!”
众人立刻开始忙碌,王恩龙随即再下令道:“那些人免了死罪,却仍要予以严惩!就按御史大人的示下,安排打杖!”
兵将们听得明白,立即开始动手。遵守命令是一方面,这些兵将却仍有震慑贾璘等人的心思。
王恩龙带着一众亲将,在这边与贾璘等人坐在篝火旁饮酒吃肉笑谈,那边的数百违律兵士挨个接受杖打。
虽然都是壮健的人,但天寒被打,他们也是承受不住。逐渐地,他们口中发出的惨嚎声再起。暗夜中的这些声音,听得人难免毛骨悚然。
王恩龙只是大笑着举碗邀请,贾璘只有淡然奉陪。苏璋、潘贵、葛瑾、卫若兰、裘方等人,既是觉得恐惧却又不敢离席,只好强忍着坐在一旁。
那边的惩戒完毕,军司马与法曹回报道:“除了有两人看似不能活,其余人都已被抬回驻地养伤。”
王恩龙点点头,看着贾璘问道:“御史之意是,”
“请军医全力医治。”贾璘拱手说道,“法网不漏,照料也是应该。”
“那就快送去医治!”王恩龙转头喝罢,再与贾璘等人祝酒不断。
酒宴过后,贾璘等人被各自安排了住处。因为临时不好找房间,贾璘与女眷被安排在单独小院的两个窑洞,杜金平、苏璋等人住去附近。
这一夜,可称是无人入睡。才到这里就经历了这样的事件,众人心里回想着这件事,只有惊恐不安。正在辗转反侧之时,众人再于屋外呼啸而过的寒风中,听到了似乎有兵将们用刀剑相撞的声音。
躺在炕上的玉钏虽被贾璘抱着,也仍是颤抖不止,再不敢说一句话。金钏虽说平日里胆大些,此时也只有畏缩在他的身边也没了动静。
贾璘知道外面的响动是士兵们或有不服而骚动,却也并不过于担心,毕竟王恩龙也是认同了的。
可玉钏哪怕被他安慰也是毫无反应,只是吓得颤抖不止。贾璘也不要她过分恐惧,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勉强睡去。再觉得金钏虽没声响却仍在抖,他再抱住她轻声说道:“本来觉得你们姐妹都是胆大的,所以我勉强带你们来,却也还是胆怯。”
金钏紧贴在他的怀里,鼓足勇气才低声回道:“大爷威风,奴婢们岂敢比得?也别说我们两个,那边的两个婆子都吓得溺了裤子。”
贾璘拥住她笑问道:“如此说来,就你倒是个胆大的。”说着,他就拥住了她。金钏连忙摇手再着急地说道:“大爷此时竟还,”才说了这话,她也就记起自己跟来多日只做了纯粹的陪侍。咬住红唇的她,由他安抚得心情稍微安定而正在偎紧他的时候,忽然又听到有刀枪撞击声传来,更似乎就在院门处,甚至就在窑洞外。
暗夜中这些声响颇为骇人,金钏为此惊得几乎立刻要昏厥过去,更觉得腰背吃紧而不禁惊呼一声,再就伸手紧紧地抱住了神态淡然从容的贾璘。见她不久后竟然真的没了动静,贾璘再连忙不断捋抚。悠悠醒过神来的金钏,既是心情惊慌再就感动不已。
爱恋贾璘已久的金钏虽说在这样的情境中得偿夙愿,终究既是心满意足更还另有番她人不可得的惊险体验。在他耳边娇声说了“谢大爷关怀恩赐,奴婢生死就伴着大爷”之后,她大胆着热吻他,就此再也不松开抱着他的手。
金钏姐妹与两个婆子的慌张,的确并不是妄自担惊。那些声响自然是士兵们心有不服,虽不敢太过喧嚣,却也的确是为吓唬贾璘等人而故意做出的。
贾璘还能保持镇定,但其他同行人肯定都是为此不安。
那边的窑洞中,裘方在暗夜中听得外面响动低声惊呼道:“这,这是有兵将不服而要闹事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