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翻动沙土一边指挥着大家。
“找个盆来,一瓢黏土,四瓢水,搅匀成浆备用。”富贵儿蹲下身来,把搅拌好的沙土,用手握了握,感觉湿度适中,把沙土填充进磨具中夯实,待把磨具两半分开,一个沙土做成的砂芯便已做成。
在砂芯上刷一遍黏土浆,放进烤炉内烤硬定型,到了这一步,这砂芯才算真正地完成。
“这砂芯之法,比之失蜡法要好用得多,失蜡法对温度把控极为严格,再好的技师也做不到十做九成,而这砂芯法可做到十做十成……”
富贵儿一边让大家仔细地传阅做好的砂芯,一边耐心地讲解。
“大人,我有一事不解,可砂芯包在铸件之中,如何取出?如果用蜡做内胆加热便可如水般流出,可这砂芯拿出却极为不易。”
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技师,把砂芯拖在手中,看了半天,终于道出了心中疑惑。
“哈哈,这砂芯沙土做成,用铁杵两头插进一捣,便可捣碎,蜡可水流难道这沙就不可?”听了富贵儿的,这高大的技师狠狠的一拍脑门,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这砂芯本就是一次性的使用,哪里还需要小心完整的取出。
起先大家对富贵儿了解,也只是听闻他是个,心思缜密,会带兵打仗的少年将军,但今日见这少年的熟练操作,怕是这厮在冶铸方面也浸淫多年,所掌握的技法也必在众技师之上。
此时展现在众技师脸上的,除了惊叹也多有赞许臣服之意。
“这里谁负责冶铁?”富贵儿心知城外有铁骑围城,迫击炮的制作刻不容缓,由不得在这里传授技法,想到这里对着人群喊了一嗓子。
“在,回大人,小人负责冶炼,”人群中一个须发花白,一脸褶皱的干瘦老头,听了富贵儿的呼喊,匆忙站了出来。
“你那冶炼的炉子不成,你这酒也不成啊,赶明我给你弄点带劲儿的尝尝,”富贵儿见老者腰间挂一酒壶,一把扯下,拔开酒壶塞子猛灌一口,却感觉这酒过于寡淡,随身把酒壶还给老者,也道了一句再次震惊众人的言语。
“大人不会连这冶炼之术也有涉猎吧?”老者接过酒壶,盖严壶塞,小心地挂回腰间,却立刻瞪大了那有些浑浊的眼睛。
“你那冶炼炉只有两层之高?一次开火,产出的铁水能有多少?除去铁水上面的杂质,怕是连个百斤重的大件都铸不出来,要铸造大件怕是要十几座熔炉同时开火,这样费时费力费料费劳力,为何不把熔炉叠至五层六层,一次开火省时省力,铁水的质量也会大大提高……”
富贵儿的一番言语,听得大家直瞪眼,只是眼前那干瘦的老头却一脸的不服。
“小老儿斗胆问一句?一层熔炉为一丈,五层便为五丈,如此高度,那熔炉如何层层叠高?如此高炉,需要多大的风动才能催动炉内炭火,一次产出这般量大的铁水,取之不尽,又如何封堵?”
小老头这何止是一问,这一连串的言语,如同万箭齐发一般,直接让围在身边的众技师面色凝重起来。
“来来,跟我来,都来……”富贵儿知道不用事实说话,断不能让这老者信服,说着话,便先行带路,带着一众技师出了工棚,站到了院子里的熔炉之下。
“在这熔炉边上高搭铁架,上悬滑轮,用铁链吊住熔炉,地上人拉绳索拉上去,人力不可为,还有牛马驴骡……”
“来,这是我画的风箱图纸,你可寻木匠坊为你按图制作,此风箱产出的风动十倍于你这脚踩风鼓,底层熔炉可留多处风口,可几个风箱同时产生风动……”
富贵儿在御膳楼便把脚踩风鼓,改成了手拉风箱,此刻便把那厨房用的风箱,加大了尺寸而已。
“底炉这处,设一如女子金光般的孔洞,平时用黏土封住,黏土遇热便会迅速干硬,堵之铁水绰绰有余。待取铁水时,用一长铁钎远远地把孔洞上干黏土捅开,铁水便可瞬间流出,待铁水用完,再用长杆顶黏土,远远的一顶,那孔洞便可封堵……”
富贵儿说着话,怕大家听不明白,特意命人找来长杆,用湿黏土握成一个窝头形状的泥馒头顶在杆头。手指长杆,扎稳弓步,长杆抵在大腿处,用腿部的力量驱力,身子向前微微一挺,那泥做的窝头,便稳稳地顶在熔炉之上。轻转长杆,那窝头便在富贵儿所画孔洞处,均匀地抹平。
“小老头,本官这番操作,可解你心中之惑?”富国儿不在意身边众人的窃窃私语,直接对着一头冷汗的老者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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