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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第2页/共2页)

到一个杯子放在自己的面前。张少奇把头转了个方向朝张彤喊道:他四婶,饭菜快凉了,叫孩子过来吃点吧。

也许真该考虑下几个小孩了,起初的无动于衷已经不再有,她听了这话便把几个小孩领了进去。屋子不大,里屋满的快走不下人,大人们喝了一杯酒,吃上几个菜之后,便让出了几个位置。

张少奇对张彤说:四弟这事等会儿就处理了吧,屋子小,再也容不下什么乡俗规矩。

张彤道:只能这样了,又得麻烦二哥了。

张少奇走出门,带出张晓梅,然后说:这里恐怕要留到很晚

没事,不有车嘛。

那你就留下吧,不要乱跑。对了,叫晓生出来,我有事说。

听罢这话张晓梅叫出张晓生。

见张晓生,张少奇低声说:这地方我初次来,路记不得了。你带我出去,我们一起把你四叔这事办了。

张晓生听这话觉得生疏起来,通常送人火化是大人的事,孩子是插不上手的。如今张少奇要他领他出去定是要将此事牵

扯与他了。他心里暗想,不是还有张家两个长辈在此么?莫非是嫌弃陌生怕直接开口吧。

二叔,四叔五叔也是认得路的,不如叫上他们吧。

也好,这样事情会好办些。

他叫出张枫桥张枫林,他俩与张少奇站在一旁说上几句话便向路口走去。

里屋只有妇人与孩子,孩子们认真地吃着饭桌上粗淡的饭菜,全以为这么多年这是最好的一顿。

她的眼圈红了个遍,话说三十多的女人很少流泪的,而今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脆弱,暗自泪下。孩子永远无法理解大人的心思,只有他们自己大了,才会明白,做个大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你们慢些吃,阿妈出去做些事。

孩子应了一声,在这应声之间张彤就不见了。张晓生与张晓梅这会儿在村子的某个位置交流着。

你知道吗,我不是我爸亲生的。

听着雷人的话,张晓生倒面红耳赤了,他脸上丝毫没有呈现遇到滑稽问题而有的笑容,也没有什么安慰之类的话说将与她,他无言以对的低着头。他是没有父母的人,而今有人却在有父亲的情况下硬奢望没有父亲,这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亲人,这种事情他怎么能接受呢。

哥,你有听我说吗。瞧你小脸红的像什么似的。

我,我在想想

想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吧,放心没有问题的。

不是,我是想说,刚才那话就不应该是你说的。

什么不应该是我说的,我说过不应该说的话了么。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让我留在这地方吧。我才不留在这地方呢。

不是你留不留的问题,是二叔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就不应该不孝顺。

听这话,她顿时红了小脸,一张漂亮的脸上,新添两点暗红,飒是好看。这美出现的不是时候,有谁会来欣赏呢。

算了,以后不要说出来就是了。

她意识到她鲁莽的行径不仅给自己也给张晓生带来了难堪。

阳光全然不知去向,这三四月的山里见到阳光的机会是看得见数得清的,人们的这种习惯把他们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扭曲的一文不值。见惯阳光的人不习惯没有阳光的日子,而没有见上大太阳的人打心里就瞧不起火热的太阳,认为自己所在的是至高无上。

天气见得多了,自然便不拿天气说话,三四月的气候还算是暖和,小鸟在茂盛的树林里鸣叫,他们开始自己新的生活,远处梯田上忙碌的人,活像是机器在工作。

哥,其实打心里我就喜欢这里。她朝山野看了看说。

这里是很美。

平淡也是一种美,我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更喜欢这里的生活方式。你说要是咱们上了大学,离开了家乡,我们会不会回不来了?

会回来的。他神情古怪,目光的呆滞里带着些坚定的光环。

你,你不会是真不打算读书了吧。这可不行的。

你想哪里去了,读书是一条好路,好路只有傻子会放弃。而我不是那所谓的傻子。

谁敢说你是傻子我就惩罚谁。哥,你在我心里可是个干大事的人。

大事?什么是大事?天道不公,大事成了又能怎么样!

她以为自己可以给他一条路,听他这话,她是没有希望去塑造一个她愿意看到的人了。女孩在成为女人之前是比较固执的,变得不固执些就是成熟些。她看不出他的心思,虽是如此,她内心的某些不安和不安分驱使她坚定改变与塑造一个人的意念。

也是,要是哥你想改变这不公,就必须有成大事的能耐,我喜欢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知道每个人在成功的时候都会开心,你也会有开心的时候。

寒秋的风声在山谷响起,落魄没有归宿的魂灵寻求落脚之处,却偏偏被挂在枝桠上,变为那飘飞的纸片。绿叶舞动它们阿罗多姿的身子向大自然展现它们鬼斧神工的天然美,那样自信的脸庞与忧郁还有那个小脸通红的兄妹俩映照着,活像是诗人在抒发他即将问世的俊秀篇章。

张彤不知去了哪里,好久见得人回家,孩子们吃的香甜,个个饱的像胖鸭子。酒是小孩子不能随便碰的,但在山村,尤其是贵州山村,小孩子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吃酒的机会。女孩子倒是很收敛,可收敛在女孩小的时候不太成熟,偶尔会经不住挑唆,吃上两口酒是有的。晓酌望着杯子里剩下的很是发香的酒,忍不住咽下馋口水,然后偷偷的将杯子放进口里,小小的来了口。人们自家酿的酒是米酒,没有多大度数,味道挺不错。无论如何这一口三四十来度的酒足以使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醉倒。他喝了一口,睡下的也突然。一旁的姐妹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哭着喊着叫大人来。

不知张彤出哪里冒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冲冲的跑进里屋,但见晓酌扑倒在桌上,露出半边微红的小脸。既然没有大事情,她的心开始平静下来。

他没事。她抱起晓酌,将他安放在自家床上。你们几个到村口看看,有人来的时候回来给我说。

张晓生突然进屋了,见张彤慌张的神情便问:四婶,你的面色不大好。

没事,只是刚才出去才回来,气没有缓过来。说时还喘着气。

她来去的匆忙,只为得看好张四平的安身之所到底如何。以前每次清明节的时候只顾着给张老汉坟头添土,并没有多看附近的环境,这次她亲自确认了一下,周边环境确实不错。二十多年前的森林还在,小森林也长成了大森林。

张彤收好桌子后,几个小孩跑过来,晓风叫道:阿妈,叔伯都回来了。

小路上除张家几个兄弟外还有火葬场过来的帮佣,由于路不好走,帮佣们把车停靠在大陆之上了。帮佣和张少奇他们扛着棺材一路走来,现在已经出现在路口。

听到消息,张彤忙把手上的事情放下来。二哥,三哥,老五,你们辛苦了。他四婶,我们这就送老四走。你让孩子们在看几眼吧张少奇说。

几个帮佣忙将棺材放置好,偌大的棺材口子朝天敞开。

不了,人走都走了,不要再让她们背上包袱了。

几个小孩听不懂,但是看得懂,身边明明少去了一个重要的亲人,早已经被生活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内心变的更加的脆弱与敏感起来。在这么多不太熟悉的亲人面前她们默默伤痛着,毫不保留的擦拭着无辜的泪花。

耳后,大人们将张四平的尸体抬入棺材,在帮佣们的帮助下,张四平的尸体被运到火葬场。就那么一团火燃起又灭的短暂时间里,张四平正式向人间道别,向另一个世界迈出了无法回头的步子。

时间有些晚了,张少奇与张晓梅张晓生顺道回了县城,张彤抱着装着张四平骨灰的盒子一路颠簸着回家。张彤与张老三张老五和几个小孩子一起对张四平进行了安葬,他终于陪上了泉下的张老汉,但是张老汉知道他有一个儿子去地府寻他了么。

张四平的一生平淡无奇,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平淡无奇的。穷人那里的平淡是淡淡的,富人那里的平淡是浓浓的。浓里味道多,淡里味道纯。浓与淡皆为平淡。张四平生在本来富裕的家庭,但由于张老汉的去世与胡散花的到来,张家和谐的家庭开始四分五裂,兄弟之间的情感被大山阻隔着,后代之间的情感在大山与长辈的双重压榨下,将会是怎么个样呢?情感随着家庭的分裂变的淡了又淡,分家后还算是富足的家在哮喘的折磨下急转直下,有亲人却指望不上,对于他,活着就是活着。

另一方面陆晓琳在大理呆不下去了,准备回罗甸。许世明应召入伍,一去将是三年。张永和的大伯张德万患重病时日不多。高考只有两个月了,一次重大的抉择摆放在年轻人的面前,他们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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