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高低起伏的丘陵如同睡狮一般横亘在前方。
初来乍到的司马景对于草原上千变一律的景致已经出现审美疲劳,对于他来说,黑夜的降临,无异于重复上一夜的梦靥。
而现在,他连刺客是谁都不确定了,如果可以,他宁愿今夜都不停留。
可是,看着风尘仆仆的郑褒,以及脸上神色不明的众人,尤其是一整日没有得到休整的浑弹,司马景还是选择在天黑之前,下了就地扎营的指令。
在二麻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前,司马景再次叫住他,重申了一遍给浑弹疗伤的纪律,他这才极不情愿的离开。
老规矩,众人各自忙碌之时,郑褒先是找到司马景,一来问安,二来有些听候指示的意思。
司马景心说本该我问你的安才是,虽然并不适应,然而面对郑褒一如既往的坚持,却也只能听之任之。
主人,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寒暄完后,郑褒也不含糊,直接进入正题。
司马景对这句话已经非常熟悉,见他摆开架势,已知他要劝诫,虽然莫名有些抵触,可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个八十多岁老人的谆谆教诲,只能也端出架子道:讲!
老奴观主人近日以来与车夫等一干人等走得太近,心下实在担忧,所谓尊卑有别,贵贱有序,小人言无常信,行无常贞,见利忘义,唯有威服,不可亲近。亲则无威,近则乱序,民不畏威,则大威至,礼不可废,废则生乱,还请主人三思而后行。
他一席话说得恳恳切切,不卑不亢,司马景没想到他会拿二麻等人说事,一时语塞之下,根本无力辩驳,再加之脸皮薄,也不可能和郑褒争得面红耳赤,毕竟以他的古文水准,若真辩起来,也不过是鸡蛋碰石头,当下只能唯唯诺诺,心想以后尽量不让你看见就是。
司马景也是明理之人,可是以他的处境,若是再端着王爷的架子,只怕死得更快更惨,更何况他的脑门,至今依然很疼,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讲什么礼?
在郑褒看来,他与六人帮混在太近于礼不合,可在司马景看来,此举不但必要,更是亲民之举,更何况他想和六人帮打成一片,还唯恐人家不收呢,而更让他奇怪的是,给这些人将功补过机会的人是他,把他们当作小人不可亲近的也是他,大概对他来说,这里的所谓小人,并非贬义,而是相对处于高位的人来说,下面的人都是小人。
不管怎么说,郑褒所论,均是肺腑之言,作为一个数朝元老,名儒老臣,说出这番话来也不意外,司马景干脆转移话题道:郑老,我也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讲。
主人但讲无妨,不必问过老奴。郑褒后退一步,诚惶诚恐答道。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认为,浑弹的话,咱们还是应该考虑一下。他用试探性的口吻说道,已经习惯了凡事先咨询一下他。
郑褒却是一头雾水,浑弹是谁?
司马景脸上一黑,不得不换上那个所有人都比较能够接受的称谓,那个匈奴人。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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