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身体上没有一块是属于完好无损，就像是一块豆腐被人用筷子狠狠捅进去，整个表面都是看不见底的坑坑洼洼，可偏偏怪异的是，坑坑洼洼里没有一丝血液的痕迹。

如果不是兀虫欣过去有见过龙皇的身体，定会以为他的身体本就是这样，这样布满了不会出血深不见底的洞。

它们？

兀虫欣起身，皙白的小手轻轻触碰那些伤口，疼吗？

没有感觉。

龙皇大张双臂让她看，本来只是一部分，从左边肩头开始出现空洞，接着随着时间推移，它们开始遍布全身各处。

兀虫欣用过那些洞可以看见里面的骨架，以及那些内脏——哪怕是内脏也开始变得透明而空洞。

兀虫欣心疼，鹿尘乌厥还有大祭司

这是施展禁术的后遗症，算是与力量的等价交换。而这禁术能解开的除了神明许蚀，再无他人。

龙皇搂住兀虫欣，轻轻吻在她发顶，语气温柔，啊欣，等这禁制布满我的全身，我将会只剩下一个骨架，痛苦的死去。你，兀虫欣，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

一起，死去。

兀虫欣难以置信抬头看他，龙皇的双眼森然发冷，全然没有语气里的那种亲昵与温柔。

兀虫欣：我不能。

兀虫欣：我也不行。

她后退，离开龙胜的怀抱，哀求着看他，我还有龙溪，还有龙霖，他们还小我得照顾他们长大。

龙胜：你说的对，龙溪和龙霖都还没有成年，他们还需要母亲。

龙胜往屋里深处走去，自从我把龙霖送进埋骨之地以后，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亲热过。

龙胜：是在生本皇的气吗？

兀虫欣见他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却这样说，方才的不安与恼火，再次席卷上心头，她遵从了自己的直觉——现在不能靠近龙皇！

没有生龙皇的气，只是现在天已黑夜已深。龙溪这小子最近迷上与外头人到处玩乐，我得回去看他，让他早些休息不得贪玩。

龙胜叹气，你去吧。

兀虫欣忙不迭代的退出去，慌慌张张跑远。

龙胜方才平静的脸像是湖泊被砸入一块石头，一瞬间变脸，一双眸子冷冰冰望着那个离开的身影，从衣袖甩出一把利刃，狠狠扎进边上的墙面，整个刀锋都埋没进去。

一个字一个字念道。

兀虫欣，兀虫欣兀虫欣，兀虫欣兀虫欣兀虫欣

说罢，龙胜后仰躺倒在床上，黑月。

一个暗影闪出来，无声无息立在床头。

龙胜：去埋骨之地。

是。

那个黑影像床上的龙皇走去，像是一团看不见的雾气裹住龙胜，龙胜等着雾气将自己裹住，他从屋内一跃而出。

吓得跑远的兀虫欣正扶着墙往外走，却只感觉一股风吹过，她茫茫然抬头，下意识看向方才出来的方向，她还能感应到龙皇的气息，嚣张跋扈的占领整个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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