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来折损老子辛苦得来的道行。卢舜臣说罢仰头看向小渔村的蔚蓝天空,他岔开话头道:话说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埋骨地?山清水秀,是个不错的地方,埋你这个老骨头真是可惜了。
你何时投奔了袁昌?曹老头收回右手,同样仰头看天空。
袁昌?卢舜臣撇了一眼面前的曹老头,道:那可是老子的皇帝陛下,在皇帝手下做事也能叫做投奔?老子可是这个周朝的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这个老匹夫懂个屁。裴鼎也没见得给你这种待遇吧。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曹老头依然看着天空,不过眼睛里出现了些深意。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有些东西心知肚明就行了,别放在桌面上讲。卢舜臣缓缓收回目光,若是老子昨天一卦算到你这个老东西在这里,那老子是说什么都不会来的。
猜是那袁昌小儿让你推算我大秦太子的所在。曹老头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周国师为何而来。
火烧眉毛咯。那可不是之前军阀混战时候谁谁谁的私生子,那可是裴鼎的儿子啊。这几天宫里鸡飞狗跳,不太平哦。卢舜臣啧啧啧地打趣道,你别说,裴鼎还真是厉害,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陛下想法常人怎可度之。曹老头一脸理所当然。
得了,挂他两句你还
得瑟起来了。卢舜臣突然开始直勾勾地盯着曹老头的眼睛,一股让旁人望而却步的强悍气场锥子般刺向曹老头。但是曹老头依然面无表情,一双失去焦距的浑浊眼球从耷拉着的眼皮下露出,浑然不惧。
卢舜臣周身气场迅速敛取去,脸上竟然有了些无可奈何的表情,他随意询问道:太子是让你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渔村了?
曹老头没有回话,只是定定坐着。
呵,真是败给你了,算老子早些年欠你的。卢舜臣无奈一笑,缓缓伸出两个手指,两年。
只有两年时间?
我最多还能给你拖两年时间,你这个老东西,顶了天还能再活两年了吧,瞧瞧你自己现在的身体,气海古井不波,身上气机流转晦涩难明,老子家里拴着的驴都比你能多蹦跶。
卢舜臣得理不饶人,在他还打算说话的时候曹老头已经施施然站起身,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也没什么必要跟这个无赖汉继续扯淡下去了。
老子也他娘的是个操心的命。卢舜臣暗骂一声,两个字说出口容易,两字背后的难度却是一点不低。
在如今号称上天之子的大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还是在他心心念念彻夜难眠的事情上,但是我卢舜臣重诺一事可是在江湖上有口皆碑的。只不过在考虑办法时,越想越头大的卢舜臣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随后可能是因为自己下手太重,又哎哟哟地捂住脸颊。
真男人说话就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卢舜臣可没有想到追上去跟曹老头反悔的想法。
看着夕阳中渐行渐远的曹老头,卢舜臣麻利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摊子,算命大师的旗帜也被卷起别在自己的腰间。一对鸟雀从其头顶飞过,一泡热乎的鸟屎朝着卢舜臣所在的位置笔直落下来。
卢舜臣仿佛未卜先知迈出一步让鸟屎落空,他的目光看着逐渐远去的那对鸟雀,右手不断地掐算什么,忽然,卢舜臣眉角一挑,他放下右手喃喃自语道:伤势未愈,还带着个身份不清楚的孩子,当年潇洒的老东西如今也只是个固步自封的可怜人罢了。说道这里他突然又想到自己刚才说过的大话,他恨恨地抓了抓自己一丝不苟的发髻,原本还多少有点道风仙骨味道的中年大叔瞬间变成了头顶鸟窝的无赖汉,老子真该死啊,为什么放大话说要帮这个老匹夫拖两年时间啊,该死该死该死。
卢舜臣一边骂娘一边走出小渔村,像今天从未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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