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也不记得我小时候是不是有你这样一个代课老师了,这种事谁记得啊,我也不知道我回家之后,还是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家,万一不是的话,我岂不是无家可归了。如果我无家可归的话,我今晚就在你的花店门口睡吧,我只能投靠你了。在田丁的一脸尴尬中,刘友甜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他们一起走到校园门口,刘友甜就远远看到一个白头发不多的奶奶急匆匆地在校门口踱步,向里面张望着。
卧槽,那不是我奶奶吗?刘友甜一下子被震在原地不动了,田丁也被刘友甜突然爆出的粗口吓了一跳。
卧槽?田丁下意识重复了一下这句粗口。
小甜!远处的奶奶大喊了一声。
看来你还是有家的。田丁神情复杂地说了一句。
但是刘友甜的反应明显不像田丁预期的那样安心,或者开心?他也不清楚,感觉身边的人迟迟没有动静,他才低下头去看,发现刘友甜两只眼睛四行眼泪呼呼往下流,不禁在心里又说了声卧槽。
我奶奶,在我16的时候去世了。刘友甜压抑着自己的颤抖的声带,眼泪模糊了眼前这个过于年轻的奶奶的样子,我已经八年没见过她了
她抹掉眼泪,没有再管田丁,小跑出了校门。还不等开口,奶奶就嗔怪道:怎么回事,今天这么晚都没到家,我晚饭都没做完就急着过来找你了!
这。刘友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我留她下来的,不好意思啊,刘友甜奶奶,我是她今天代课的数学老师田老师,她说上课有不明白的地方,所以讲完课还谈了谈心,她大概比较喜欢我这个年轻的老师吧,所以就留晚了,让您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田丁跟了上来为她解围,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
刘友甜用你是在占我便宜呢的眼神看了田丁一眼,向奶奶点了点头。奶奶则是用一种你学习什么时候这么上心过的眼神狐疑地回看了她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辛苦田老师了,这么照顾她,耽误您时间了吧。
没有没有,虽然我只是代课老师,但也有对学生负责的义务,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的,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找我哦,刘同学。
他笑容满面地下班了。
刘友甜走在奶奶的身边,忍不住一直看一直看,看多了又怕自己流泪,于是就看着那些早就被拆迁的房子,看到了自己从前喜欢的,早就搬走的早餐店,发现看到这些自己都想哭,所以干脆大脑放空,盯着地上低头走。
你今天和老师谈什么心了啊?奶奶突然发话了。
额刘友甜刚要飞走的大脑瞬间被这个问题拉了回来,她极力地思考着什么样的烦恼比较符合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女生。
还不能告诉我啦?奶奶有点好笑地问到。
也不是啦。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刘友甜打着马虎眼。
你怎么跟老师说的,就怎么跟我说呗。奶奶却并没有放过她。
嗯刘友甜瞥到一眼补习班的广告,心里一边想着这时候补习机构还没有那么多吧,灵机一动,我就是想问问老师,我这个数学水平是不是上个补习班会更好啊。
奶奶再次震惊的看着她。
完了,我小时候这么不上进吗?她心里暗骂道。
那老师怎么说?奶奶犹豫地问。
他说补习也不是必须的,只要掌握正确的学习方法,效率提高了就没问题的。
那你自己怎么想?
我当然是能不上就不上补习班啊!还能省钱!这句倒是不论年龄多大都是她的内心真实想法,更何况以她现在的知识水平,还去补习班的话就实在太遭罪了。
奶奶依旧用一种你竟然还知道替家里省钱的怀疑眼神看着她。
这导致在回家路上,刘友甜不得不反思自己的一举一动,回忆着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性格,如果自己不得不在这具身体里,原来的家庭里再活一遍的话,就必须把握好自己的言行尺度,因为以自己爸妈的尿性,绝对不会相信她穿越什么的,万一引发什么矛盾就不好解决了。
想着想着就到家了。
哟,都这么晚了,你爸妈好像都回来了。奶奶看了一眼停在楼下的电频车。
这句话让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刘友甜心里再次打起了鼓。奶奶镟开大门,越过她的背影,刘友甜看到了在敞亮客厅里的,年轻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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